冷風推着君九卿,兩個人一起走進偏殿。
瞥見顧笙歌傷口已經包紮的差不多了,君九卿便說,“既然已經包紮好了,就先回府。”
一點也不關心她!
“嗯。”顧笙歌準備重新戴上面紗,但是被君九卿一句話給制止了。
“如今衆人皆知你容貌回府,你打算遮掩什麼?”男人的聲音很冷。
顧笙歌拿着面紗的手一滯。
雖然君九卿說話不好聽,但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容貌已經恢復,若是再戴着面紗,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露出來,也不是見不得人。
“皇叔,寧安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關心人,若不是皇叔你讓寧安進京城來幫嬸嬸,寧安這輩子都不會進京城見那個人。”
君寧安的視線在顧笙歌和君九卿之間來回轉,就像是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一樣,“嬸嬸,皇叔可是在乎你的。”
“本王只是想讓這場鬧劇有個合適的方法收手。”男人的聲音很冷。
說完,君九卿就招手,冷風就過來推着他離開了。
“嬸嬸,你看,皇叔口是心非。”君寧安眼底帶着深深的笑。
顧笙歌的內心平靜如水。
她相信君九卿是想結束這場鬧劇,才讓君寧安進京城的。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爲她考慮?
“嬸嬸,你可知皇叔昨夜可是擔心了一宿,若是你輸了,該如何收場。”
君寧安的這句話,在顧笙歌的腦海裏面迴盪了很久。
他在擔心什麼?
是她的離開,讓他沒有掩飾,還是耶律玉嫁進王府,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回到西閣後,顧笙歌坐在院內,看着花圃裏面盛開的花,腦海裏全部都是君九卿的影子,她很好奇這個男人心裏面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有的時候,就像是一團迷霧,讓人捉摸不透,甚至是看不清。
“王妃。”雪苓憂心忡忡地抱着一隻白鴿走進來,她將手裏面的信給顧笙歌。
“府裏又來信了。”
太尉府來信,這是在顧笙歌的意料之中。
事情沒有按照顧明想的來,顧明肯定會找她。
顧笙歌打開手裏面的信,上面赫然寫着,若是她不回去一趟,秦若的牌位就會被挪離顧府的祠堂。
“顧明!”此時的顧笙歌非常生氣。
她竟沒想到這個顧明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竟然拿她孃親的牌位來威脅她!
是個人都幹不出來不這樣的事,也就顧明不是人。
“王妃,怎麼辦?這次回去,我們會不會回不來王府?”
雪苓現在很擔心,“要不我們連夜跑吧。”
“跑去哪兒?”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雪苓回頭一看,嚇得腿都軟了,直接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王王王爺……奴婢,奴婢……”
雪苓嚇得一句話都說不明白,她只能一直把頭埋着,不敢直視君九卿的眼睛,身體一直在發抖。
“王爺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裏?”
顧笙歌一邊說,一邊把雪苓扶起來,讓她下去。
小丫頭還是擔心顧笙歌,在牆角躲着看了很久。
“你想跑?”君九卿還在揪着剛纔那個問題不放,他蹙起眉頭,“若是你想離開,爲何還要贏得比試?直接輸掉,豈不是更快?”
“王爺,事情不是這樣的。”
顧笙歌將顧明給自己的信給君九卿看,“我父親讓我故意輸,從而與你和離,但我偏偏不想讓他如願,這纔有了現在你手上的這封信。”
在看完信件後,君九卿深邃的眼眸裏泛着寒意,男人俊逸的面容上也帶着冷意,他沉默許久。
“顧明讓你與本王和離?”君九卿問。
“嗯。”顧笙歌忍不住吐槽,“先前讓我成婚之前不許跑的人是他,如今讓我與你和離的,也是他。”
男人並未說話,只是一直在想事情。
良久,他開口說,“明日,本王隨你一同前去。”
“啊?”顧笙歌說,“可是顧……父親只讓我一個人回去。”
差點說成“顧明”。
君九卿不悅地皺眉,“顧笙歌,你難道還想讓本王看見你狼狽的模樣?”
顧笙歌搖頭,“不想。”
誰願意狼狽?
“那本王陪同有何不妥?”
“沒有。”
其實,讓君九卿去也不是不可以。
陽光透過細碎的樹葉照進院內,男人的臉上落下點點星光,微風輕拂起男人鬢角的幾根髮絲,擡眸的一瞬間,讓顧笙歌心跳漏掉一拍。
“你容貌,何時恢復的?”君九卿問。
顧笙歌緩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牡丹花宴後不久。”顧笙歌如實地告訴君九卿了。
這件事,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男人沉默半響,他忽然問了一句,“顧笙歌,在這世上,你相信誰?”
你相信誰?
這句話,讓顧笙歌心底範翻涌起很大的波瀾。
“我誰也不相信。”
這句話,顧笙歌沒有任何猶豫就說出來了。
“好。”
君九卿垂下眼眸,朝着暗處一招手,冷風便出來推着君九卿離開。
剛纔的那句話,讓顧笙歌一頭霧水。
今天的君九卿怎麼奇奇怪怪的?
往日君九卿和她,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次日,顧笙歌一早便收拾好,準備去太尉府。
還不知道今日顧明會怎麼刁難她。
顧笙歌特地拐彎去東閣,東閣外面的護衛攔着顧笙歌不讓她進去。
難道君九卿臨時變卦?
本着就算君九卿不去,她自己也能行的心,顧笙歌徑直地朝着門口走。
待到出王府大門時,顧笙歌看見華麗的馬車停在外面。
原來君九卿早就在外面等着她了!
心底又高興又激動。
走到馬車前,顧笙歌問坐在裏面的人,“王爺,我是在裏面還是在外面?”
就不信君九卿還能讓她坐在外面。
“進來吧。”
顧笙歌聽見這句話,立馬跳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