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查線索的幾個人,到現在爲止也沒給她報告出有用的信息。
昨晚睡不着時她還在想,是不是因爲自己的指示過於詳細,或者是在下命令時,把條條框框要求的太過死板。
手下的無能肯定有他們自身的原因,一夜沒怎麼睡的周鳳,也反思了自身的問題。
這纔有剛上班之後,又挨個打電話調整命令的行爲。
這次不只是放寬了權限,給手下一定的自主權,還命令查詢的範圍包括李杉的親友,但不只是限制在這些人身上。
範圍也可以有限度的擴大,凡是最近和這些人有過接觸的,也在查證範圍之內。
一圈電話打下來之後,周鳳坐在椅子上揉眉頭,昨晚沒睡好的後遺症,現在表現出來了。
要是這時候再去睡,也同樣是睡不着的結果,自身的生物鐘運行,還沒有這個點睡覺這一項。
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閉上眼把頭靠在椅子背上,腦子還是在高速運轉。
有那麼一陣,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厭惡這種生活。
整天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能讓自己高興的事根本就沒有多少。
想着這些,走神了一會,又搖搖頭坐直身子。
身處這種家族,剛纔想的那些都是多餘的,許多身不由己的事,不想幹也得幹。
走廊裏皮鞋落地的聲音,停在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隨後就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這聲音不像是自己的手下敢敲出的動靜,沒等她說請進,門就已經被推開。
周虎進來後直接就坐在她的對面,先問了一句:“有結果了嗎?”然後又盯着她仔細打量。
周鳳的憔悴是現在的淡妝遮蓋不住的,沒等周鳳回答前面一句問話,他又開始心疼的訓斥周鳳。
“你這樣可不行,把自己熬壞了怎麼辦。”
周鳳輕輕搖頭,說了句:“沒事。”就起身去給周虎泡茶。
喊了一聲:“你別動,我自己來。”就把周鳳又趕回椅子上。
他自己泡好茶,端過來放在桌子上,兄妹倆面對面的坐着,他也知道進來後的第一句問話是白問了。
要是已經有了結果,自己的妹妹也不會熬成現在這樣。
又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端正的放在桌上後,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上的短髮,然後纔出聲:“怎麼咱們但凡有點事,就會很快被外面知道。”
周鳳只是勉強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這句問話,要是自己能弄清楚其中的原委,那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出現了。
周虎端起茶杯,試試水還是太燙,放下杯子後又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咱們內部的問題,現在外面反饋回來的信息說;咱們往外派出人沒有多長時間,國外的那些人就知道了。”
周鳳先是看他,隨後端起自己的杯子喝水,放下後才幽幽一句:“咱們的人裏面,有沒有對方派進來的,誰也說不好。”
周虎明白自己妹妹的這個對方,指的是國內的競爭對手,這年頭,誰還不往對方的陣營裏安插上幾個自己的人呢?
太多的具體事務,需要下面的人來完成,事先挨個查,也是不可能,且不現實的,總要等有事情暴露出來,才能被動的找準目標。
跟隨父輩的鐵桿,這個時候也基本都不能用了,只是年齡的問題就淘汰了大多數人。
老一輩的掌掌舵還行,他們的精力也已經不適合幹高強度的具體事務了。
這種被動,目前還不好改變,雖然明白這種隱患是有極大破壞性的,但是目前還沒有更好的辦法去改變。
派出去辦事的人,辦事不利後,還總能強調出各種理由。
要是以這些爲標準往外踢人的話,也就沒有多少人好用了。
也並不是在任用前沒有經過考察,可人總是善變的,爲了利益,被收買的,主動投靠的,或者重新選擇站隊的,這些事每天都在各處發生。
兩人在這裏商量,也商量不出可以立刻見效的手段來。
現階段,還是要靠現有的手下來辦具體的事。
因爲讓李杉之前弄出的這個行動,這個一陣又有不少投靠周家的,總體形勢還是很好的,至於裏面會不會混進來對手的人,還是要等到有事情發生,才能看得出來。
對手也不可能永遠只是哪一個對手,隨着自己家在各種利益上,佔的份額越來越多,對手也會越來越強大。
踩下這個還會有另一個冒出來,除非能商議着分配好利益,或者登頂。
這兩種都不是隻要付出努力就能辦好的,兩人聊了一會之後,結束了這個話題。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自己手下,看他們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這時候的瑞典馬爾默市,李杉他們因爲時差的關係,纔剛到起牀的時候。
這種緩慢節奏的旅遊,比平時在家裏的時候更容易讓某些人發懶。
孟山貴就是個典型的代表,光是喫飽喝足了那還遠遠不夠,睡覺也要睡到自然醒。
本來該是他肩負拿東西的角色,現在也被他找各種理由推脫。
反正現在也沒人因爲這些跟他着急,他也就更樂得享受這種悠閒的日子了。
不過表面的平靜下,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危機,就是他不知道的了。
直到今天的這個時候,李杉接到的還是平靜和平安的消息。
從上次對方派出來的那個小組全軍覆沒後,再也沒有發現對方的任何蹤跡。
被派去哥德堡打前站的人,傳回來的也是;那邊很平靜,看不出來對方有什麼異動。
這些專業人員的感覺,比平常人要靈敏的多,就更別說還有特殊渠道一直在關注着的信息。
這類暗線組織有着不同於官方的消息來源,什麼地方有異動,絕對不會逃出他們的眼睛。
在出去玩之前,李杉還在想;是不是對方也知道自己調集了大批的專業人員後,覺得事不可爲,然後就知難而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