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玲道友想必也十分喜歡裳羽閣的衣裙,不如”

    龍傲天聞言朗笑說到:“有理,不如帶上玲兒與嵐兒,我們三人一道去裳羽閣。”

    “轟!”

    龍傲天話音剛落,就被一道黑色的靈力炸飛,雖然戒指冒出金色光芒替他擋了一下,但是衝擊力還是讓他翻滾着倒飛出去。

    寧梔枝只覺得眼前滿是漆黑,黑色的霧氣瞬間包裹了自己,緊接着她就被攬入了一個懷抱。

    這還是第一次晏修冥帶着寧梔枝的人形飛。

    速度很快,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寧梔枝沒有反抗,甚至因爲不用面對龍傲天還鬆了一口氣。

    “寧梔枝。”晏修冥停下。

    眼前是一片綠洲,綠洲中央有個大大的水潭,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上飄着一片超級大的荷葉。

    荷葉?寧梔枝定睛一看,不僅荷葉是真的,而且水潭裏面還有大大小小的魚。

    這出現在沙漠合理嗎!?寧梔枝驚呆了,然後她就被晏修冥抱着放在了荷葉上。

    寧梔枝:?

    她一骨碌爬起來,荷葉承載了她的重量竟然還在水潭上飄着。

    “你不是說你想要躺平摸魚?”晏修冥血紅色的眸子認真的看着她。

    寧梔枝: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真·躺平加摸魚。

    荷葉和這種魚肯定不是沙漠裏能有的,半天時間,晏修冥找到了綠洲,還找來了荷葉和魚。

    她現在要是說她不想摸魚了,會被大魔王打嗎?

    寧梔枝躺平了,她把手垂進水裏,可能是自帶草木清香的緣故,她一摸一個準。

    就是有點曬。

    不知道這是什麼魚,她摸出一條藍色的小魚,仔細看了看。

    藍色小魚不停地撲騰,在陽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

    寧梔枝寧梔枝饞了。

    “滿意了?”看着盯着魚發呆的寧梔枝,晏修冥開口說道。

    “那爲何你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他蹙眉,眼中帶着疑惑。

    寧梔枝擡頭,微笑說到:“人總會變的呀。”

    晏修冥盯着她,盯到寧梔枝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你還在生氣。”晏修冥語氣篤定。

    寧梔枝不說話了。

    忽然,一道巨大的漩渦出現,整片荷葉連帶着寧梔枝瞬間沒入水潭。

    晏修冥臉色一變,瞬間抓住寧梔枝的手邊要往外拉。

    漩渦吸力十分強大,晏修冥不知那是什麼,害怕冒然出手傷了寧梔枝,於是緊握她的手一起沒入了漩渦之中。

    水潭恢復平靜,魚兒驚魂未定的在水潭中搖擺。

    片刻之後,荷葉不知是從哪裏被放出來的,慢慢浮出水面,似乎與剛纔沒有任何區別。

    寧梔枝頭有些暈,她緩了片刻才發現,自己好像在牢裏?

    不過這個環境似乎比沙漠城的地牢差多了,不僅看起來陰暗潮溼,而且潮溼的氣味混合着血腥味,讓寧梔枝有些難受。

    這時她忽然發現這個牢房裏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個人被吊在牆上,鎖鏈從他的肩胛骨穿透而過,形成兩個可怖的傷口。

    他身形約摸十幾歲的少年模樣,長髮散亂,遮住了臉。黑色的衣服髒亂,血液從小腿滑落,滴落在下面一個很大的凹槽之中。

    寧梔枝沒搞清楚狀況,不過眼前被吊起來的少年看着情況實在不太好,於是她靠近少年,打算給他喂個靈氣結晶。

    雖然木靈結晶沒有了,但是少年體內的靈氣是水系,水靈結晶也能提供生機。

    不過寧梔枝靠近之下卻發現,少年似乎有着很強的癒合能力,生機源源不斷,身上只有一道傷口。

    因爲傷口處插着一把匕首,所以導致沒有癒合。

    寧梔枝蹙眉,這把匕首和流光一模一樣不,這就是流光。

    只是因爲少年體內的生機洶涌,所以金毒完全不起作用。

    她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從匕首上穿透了過去。

    再去觸碰少年也是一樣。

    忽然,有人的聲音傳來,幾個修士走近了這處牢房。

    寧梔枝驚訝的發現,其中還有一個她見過的人——洛凌真人。

    爲首的修士神色淡然,一頭火紅色的長髮劈散在腦後。

    他身側的黃袍修士對他說到:“七炎老祖,你看這該如何是好?”

    站在最前面的七炎老祖上前幾步,用紅色的靈力從凹槽中帶出一點血液。

    血液在空中慢慢蒸發之後,七炎老祖淡漠開口:“老夫曾有奇遇,得過一朵死亡之火,倒是有望煉化去這血液中的毒素。”

    寧梔枝聽的心神大震,難道這是晏修冥的同族?

    除了洛凌真人依舊如同冰霜般沒有神色變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這是七炎老祖又開口了:“不過,這煉化好的血液,老夫要七成。”

    “什麼!?”

    “不可!”

    “七炎你未免太過貪心!”

    “此乃天下最後一隻妖龍,而且也是唯一一個具有如此奇效的,你拿走七成,我們這些人要如何分!?”

    七炎老祖冷哼一聲:“這死亡之火本就是至寶,老夫能突破合體期,多虧了它。”

    “這”

    “沒錯,老夫前日已跨入大乘期!”

    衆人盡皆沉默,七炎老祖倒是露出來了幾絲笑意。

    “你們可要考慮清楚了,普天之下,也許只有我這朵死亡之火能夠煉化出金色神血!”

    衆人聽見“金色神血”四個字都是一愣。

    黃袍修士遲疑着說到:“答應你倒也未嘗不可只是七成太高了,你拿五成,剩下五成我們幾個分。”

    七炎老祖冷哼一聲,甩袖變走,衆人連忙追了上去。

    寧梔枝發現,這裏好像沒人能看見她,她也碰不到任何東西。

    這種情況什麼詭異,卻讓她心中隱隱有着一個猜測。

    她靠近少年,極力想要從亂髮中看清他的臉。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死有所感,少年擡頭,從長髮中露出來一張蒼白的臉。

    一張和晏修冥很相似的臉,或者說就是小時候的晏修冥。

    寧梔枝不知說什麼好,這難道是她做的夢?可是修士除非生了心魔,不然哪裏會做夢啊。

    或者說,她爲什麼會看到小時候的晏修冥?

    忽然,牢房消散,眼前的少年也逐漸淡化消失。

    寧梔枝環顧四周,這裏的天空是金色的,幾十根雕刻着花紋的石柱屹立在青綠色的大地上,中心有一道宏偉的金色天梯,從地面衍生至寧梔枝看不清的天上。

    旁邊有着幾隻金色的巨龍盤旋,他們紅色的眸子妖冶而美麗,還有那華麗的尾羽,火紅色混雜着金光的鳥兒在飛翔。

    寧梔枝猜測,這應該是鳳凰了,倒是一看就讓人覺得是祥瑞。

    有人從天梯中浮現,他的眉眼精緻,美得雌雄莫辨。

    寧梔枝被他的容顏驚豔了一瞬,緊接着就是驚訝。

    他穿着雪白繡金紋的袍子,頭上戴着的王冠她見過,就是槐樹前輩給晏修冥的那個。

    還有他手腕上的手鐲,也是晏修冥纔拿到手的東西。

    寧梔枝觀察他的時間有點久,那人似乎有些察覺到了,他看起來高貴非凡的金色的眸子,帶着悲憫衆生的深邃朝寧梔枝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眼萬年。

    寧梔枝不知道他看見自己了沒有,她周圍的景象又開始消散,匯聚成了另一番畫面。

    還是相同的地方,只是天空開始變色,金光泯滅,天梯崩蹋消散,再也不見金光閃閃的巨龍,金紅色的凰鳥燃燒着火焰,哀鳴一聲,盤旋看着天梯崩塌。

    最終天梯消散,最後一隻能窺見往昔一鱗半爪的凰鳥沒入灰色的雲層,消失不見。

    天地間只剩下暗淡的石柱和大地裂開翻涌的岩漿。

    寧梔枝有了些猜測,但更多的是疑問。

    晏修冥也曾經是金燦燦巨龍嗎?可他變成龍分明是黑色,是品種不一樣,還是和他失憶,頭疼有關?

    可是他要找的分明就是那個從天梯中浮現的男子的東西。

    晏修冥煩躁的蹙眉,眼前似乎是一處靈堂,但是周圍人的穿着又十分奇怪。

    最讓他心煩意亂的是,眼前這個躲在角落裏抽泣的小小女孩。

    她的靈魂和寧梔枝是一樣的。

    周圍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不時小聲討論着什麼。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以晏修冥的修爲,完全聽得一清二楚。

    “好可憐”

    “還這麼小”

    “唉,父母一起都走了,還走的那麼突然”

    “以後可怎麼辦”

    晏修冥焦躁的眯了眯眼睛,蹲下想要抱起眼前的小女孩,可是手卻從她的身體穿透而過。

    此時,他聽見了小寧梔枝斷斷續續的小聲開口:“爲爲什麼就就這樣離開”

    “我我會很聽話真的很聽話別別扔下我”

    “別哭了。”晏修冥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安慰人的經驗實在匱乏,最後也只乾巴巴的說了這一句。

    小寧梔枝或許是聽不見他的話,眼淚一直在流。

    晏修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再次觸碰小寧梔枝依舊撲了個空,這種感覺讓他的怒火止不住的翻涌。

    “轟!”

    他猜測這應該是寧梔枝的過去,既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就沒有待在這裏的必要了。

    他更想看見真實的寧梔枝。

    黑霧爆炸,以力破法,所有景象頓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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