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擡起頭時，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嗓音是少見的獨特青年音。
略微沙啞，好聽的有點抓耳。
祁煙搖搖頭，上下打量他，玩味審視。
察覺到祁煙有顧慮，年輕男人挺起顫抖的胸膛，平靜說：“我沒有任何疾病，做過檢查的，而且......我是第一次，不髒。”
這話他說的很緩慢，似乎非常難以吐出口。
祁煙笑笑，清楚的從他的平靜裏，察覺到一絲屈辱。
顯然，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種事情是莫大的恥辱，是可以完全磨掉男性尊嚴的舉動。
他卻硬生生的吞下了這樣的屈辱，極力的保持鎮定。
這樣的卑微、隱忍，還有深深的無奈。
祁煙開始有些好奇，他爲什麼要來夜總會做這樣的事？
出賣自己的身體與尊嚴，把自己當做一件商品，這不是身爲一個男人做的出來的事。
見祁煙一直不說話。
年輕男人薄脣隱隱發白，啞聲再說：“客人，您如果有其他要求的話，我都可以做到。”
祁煙朝沙發一靠，懶洋洋的問：“你多大了？”
年輕男人挺直脊背，“......二十七。”
祁煙頓笑：“看起來不像，你在騙我。”
陳述的語氣，肯定至極。
年輕男人雙眸漆黑，宛若看不到底的深淵，直直望着祁煙。
祁煙：“說真話。”
年輕男人柔和五官有一絲痛苦之色，只有一秒不到。
他垂眸，聽話的回答：“二十三。”
祁煙笑，故意逗他：“嗯，這次倒是差不多，但是年紀有點小了，我沒興趣！”
那所有的錢也都沒有了！
他攥緊雙手，緩慢朝前一步，優美頸項微垂，“您真的不試試嗎？我不會讓您失望了......”
徹底的放下了自尊，近乎乞求。
祁煙但笑不語。
這年輕男人有點意思。
說他是風月場的老手吧，偏偏他言行舉止裏都是青澀。
要說他正常的男人，可哪有幾個正常男人願意來這種地方出賣身體的呢？
他看起來這樣的矛盾、糾結、剋制。
像是一團迷。
祁煙倒是一時之間看不透了。
年輕男人在祁煙的沉默裏，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他閉起來眼睛，掩蓋住因爲背離自我，而產生的痛苦。
氣氛沉凝間。
浴室門被推開。
阮喬捂着柔脣出來，聲音有點難受：“阿煙，一會兒讓這裏的服務生送杯牛奶上來吧，我嘴裏好苦啊......”
她乾嘔的太厲害，導致舌尖又麻又澀，急需要什麼甜味的東西壓一下。
這嬌軟的聲音，如同敲在年輕男人的頭頂上。
他愕然轉頭，看到從浴室裏出來了另一個女人。
阮喬也正好擡頭，看到年輕男人一身浴袍，黑髮溼漉漉的，清瘦挺拔的身體繃直，正站在祁煙面前，一副準備獻身的樣子。
阮喬：“嗯？”
這什麼情況？
年輕男人漆黑雙眸閃過驚慌跟羞恥。
顯然沒料到自己今晚這麼不堪、卑微的樣子，還能被其他人看見。
他手背血管微突，暖玉般的胸膛皮膚，都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