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聽着祁湛一句句不放心的叮囑，眼底的酸意越來越重。
她終究忍住沒有哭，反而輕笑着點點頭。
“好，我知道的，你也是。祁家要是有什麼事，都要讓江遇來通知我，你......你也不要讓我擔心。”
“嗯。”
祁湛擰眉，喉嚨裏發出含混聲音，點頭。
這時。
江遇領着又買了幾本書的小夜回來了。
站在休息室外小聲提醒。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上飛機了。”
江遇的聲音，打破阮喬跟祁湛之間的微妙的平衡。
祁湛神色頓冷，猛然站起來，所有對阮喬的不捨得、激盪的感情，瞬間如同潮水退近般，被他收斂乾淨，藏到任何人都無法窺探的地方。
祁湛視線甚至都不再看向阮喬。
“嗯，走吧。”
他冷漠陰翳的垂眼，整理袖口。
而後，單手抄着褲兜朝外邁。
與阮喬擦身而過。
阮喬心臟一酸一脹的疼，視線也開始模糊。
望着他清瘦不羈的背影，下意識的往前跟了幾步，跟出了休息室。
外面的機場很吵鬧，江遇指揮着保鏢提着隨身的行李箱。
小夜繃緊脣線，懷裏抱着幾本書，迎上來拉住了祁湛的手。
祁湛垂目看兒子，眼裏溢出溫柔，俯身將小夜抱起來。
望着他們一行人在機場人潮裏遠離。
阮喬又追上去幾步。
“阿湛......”
她發顫的聲音很小，出口就幾乎被機場內喧鬧聲音給淹沒了。
可......祁湛還是聽到了。
他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阮喬無法看清楚祁湛的表情。
小傢伙皺眉，很是心疼的看自己的祁湛爹地。
阮喬緩慢揮揮手，跟他告別。
“阿湛，再見。”
萬語千言梗在心頭。
最後——
能說的，也就只有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了。
祁湛停頓了足有四五秒，才重新邁開長腿，消失在機場內來來往往的人潮裏。
阮喬在原地駐足良久。
身後唐毅不免出聲提醒：“少夫人，祁少爺已經進去，我們也該出去了。”
阮喬回神，揉了揉眼睛，攏好身上屬於祁湛的大衣，跟唐毅走出去。
......
直到阮喬離開，都沒有注意到，機場大廳的另一邊，一直並肩站着兩個人影，默默注視着方纔發生的一切。
祁煙揉着略疼的眉心，在阮喬離開後，也選擇出去。
顧昀跟上。
直到兩個人開車，從跟阮喬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
顧昀才溫聲詢問：“煙小姐剛纔爲什麼不上去送行？”
祁煙低頭擺弄手機，漫不經心的說：“小喬是來送阿湛的，這時間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她不想去打擾祁湛跟阮喬的最後一次見面。
顧昀微握方向盤，又問：“海城的事已經解決了，煙小姐這次，爲什麼不跟祁少爺一起回去呢？”
祁煙停住動作，偏過頭去看顧昀。
她終於勾了嘴角，漂亮的眼尾噙着一點盈盈笑意。
顧昀：“怎麼了？”
祁煙放下手機，抄着手睨他，輕笑一聲。
“顧昀，我發現，你現在的問題變得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