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羽熟練的淘米,洗菜,備菜,有條不紊。
各種醬料跟調味品,在他手裏熟悉的像是他每日都會做的事情,卻又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感覺背後的視線,封宴羽動作略有遲滯,溫柔低聲:“很快......很快就好了。”
祁煙皺眉,沒忍住心中疑惑:“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封宴羽聽她聲音,沒有回頭,嘴角卻淺勾了許多。
“這幾年都是自己做,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做過不怎麼樣罷了......後來慢慢也就學會,很多事情其實做多了,熟能生巧吧。”
祁煙知道他這幾年都是獨身生活,只沒想到連日常生活都沒人照顧的,什麼都是自己動手。
封宴羽將灰色的圍裙在系在緊窄腰間,顯得他後背愈發清瘦挺拔。
開火做飯,油煙升騰。
這男人即便是下廚,舉手投足間也仍舊帶着他對於學術跟生活的態度,細緻、沉穩謹慎、從容不迫、極有條理,無論何時都不會亂了方寸。
鍋鏟在他手裏偶有磕碰之聲,很快就有香氣溢出來。
祁煙沉默的靠在門邊,臉上喜怒不辯。
兩個人一個做飯一個旁觀,彼此無言,乍一看如同一對已經生活了許多年的夫妻般,很多時候不需要言語,彼此間也默契。
祁煙盯着他背影,視線有些恍惚。
如果......
如果她跟他沒有分開,當初嫁給他的話,他們的生活是不是也會像是此刻這樣,平淡、溫馨......
她曾經那麼的想嫁給他,想要一個屬於兩個人的家,平平淡淡,幸福美滿。
她遇見封宴羽之後,跟他在一起,纔有了所謂的安全感,家的感覺。
在他身邊的時候,她不再彷徨迷惘,不再午夜孤獨驚醒,每一天內心都是平靜安定的,連做夢都是暖的。
她很愛封宴羽。
那些可笑的——所謂的‘愛’,填滿了她孤寂又脆弱的內心。
可那“愛”又是什麼呢?
不是她以爲的幸福與救贖,而是狠狠捅向她的刀。
把她從裏到外劃爛開,骨骼內臟,鮮血淋漓,碎成千萬片。
她那麼拼命想要奔赴的美好,最終卻是——深淵。
祁煙只是想着,就覺得胸口氣血翻騰,無法冷靜的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
“好了。”
封宴羽手裏端着散發香氣的美食,輕柔低聲,拉回她的思緒。
祁煙驀地轉身背對,不想讓封宴羽看到她眼尾的紅。
兩個人來到簡單的餐廳。
圓形的餐桌上,擺着兩副碗筷,兩個菜一個湯,都是最最簡單的料理家常菜。
“煙煙,坐吧。”
幫她拉開椅子,靠近她身側時,祁煙皺眉別開頭,有明顯躲避拉開距離的動作。
封宴羽神色略僵,一抹痛色很快消失在眼底。
兩個人沉默而坐,封宴羽幫祁煙盛了半碗湯,放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