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等人回眸,一眼便瞧見了闊步朝這邊走來的,玩世不恭的秦意之,他的身後還跟着婢女千葉。

    秦意之的身子頎長,五官俊美異常,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着,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涼薄的脣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卻又風度翩翩,十分悅目。

    他大步走了進來,身上帶着股濃到化不開的劣質胭粉味,衆人知他約莫又從哪個煙花柳巷剛出來,但誰也不敢說什麼,紛紛朝他行禮。

    李娟也微微頷首,“二爺。”

    秦意之是侯爺的弟弟,年紀只比她女兒大幾歲,雖只是個私生子,因爲庶子的身份並無官職在身,加之生性紈絝風流,侯爺也不喜他,但老太君寵他,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

    秦慕青與秦姝兮也紛紛行禮,“見過二叔。”

    秦意之瞧了眼微微屈膝行禮的秦慕青,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姝兮,抓着她的衣領把她提溜起來。

    “我又不是祖宗,你在祠堂跪我作甚?”

    他的動作利落,秦姝兮順勢站起身。

    離得近,她輕而易舉的瞧見他的脖子上,有個明顯的口脂印記。

    嗯,她的二叔,面上瞧着永遠都這般不務正業。

    可又有誰知,未來的秦意之驚才豔豔,做事狠辣,成爲了權傾朝野的——

    攝政王!

    她還沒有從思緒中出來,便聽他問道:“出什麼事了,一個個都跑來祠堂?”

    秦姝兮眼眸一閃,只聽李娟出了聲,三言兩語將事情簡要敘述了一遍,大意是她欺負秦慕青,還喂她喫餿食,不成體統欺負妹妹此類的。

    秦姝兮睨了眼秦慕青,“姨娘,姝兮老老實實的跪在祠堂裏,大門都不曾出過,如何去尋的餿食,又如何把妹妹騙進祠堂,欺負她們主僕?”

    “分明是妹妹來找我麻煩,還敢強餵我餿食,沒有長幼尊卑,心思歹毒,我便替姨娘管教了一下妹妹,讓她長長教訓。但姨娘……”

    秦姝兮說到這時,目光定定的瞧着李娟。

    “您身爲侯府夫人,不問清楚就下定論,是看誰慘就偏袒誰嗎?還要掌嘴姝兮?”

    話音一落,衆人呆住了。

    這還是往昔說話做事都溫溫柔柔,基本沒脾氣的嫡女秦姝兮嗎?

    最重要的是,秦姝兮說得竟十分有道理——

    她一直在祠堂,怎麼來的餿食,還欺負‘特意’來祠堂‘受辱’的秦慕青,這情況有點說不過去啊,明擺着就是秦慕青欺負秦姝兮……

    只是,哪有庶女如此猖獗,竟然敢逼嫡女喫餿食?

    不僅如此,堂堂侯府夫人,不分青紅皁白就給嫡女定罪,還要罰她,這怎麼服衆?

    可過了這些心思的,大多是幾個下人,雖然知曉了其中貓膩,卻也只能一個個垂下頭,沒人做聲。

    聞言,李娟也楞了會,她打量了眼秦姝兮,隨後扭頭瞪了秦慕青一眼,“青丫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慕青也知道漏洞百出,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畢竟有李娟在呢,她不會喫虧的,便哭着扯起前塵舊事。

    “是姐姐給我下藥在先,我覺得母親罰的太輕了,怎麼能只跪祠堂呢,所以我……她可是要毀掉我的臉,我也很委屈!”

    秦姝兮心下冷笑,立即道:“看來妹妹是認罪了,妹妹用餿食來羞辱侯府嫡女,可想過侯府的顏面?此事若是傳出去,又叫外人怎麼想姨娘?不知情的還以爲姨娘沒能力,連簡單的懲處都要被你質疑,有失公允呢。”

    這話高,直接把矛頭引到了嫡庶之分,質疑李夫人的能力去了……

    原本李夫人就是妾擡妻,最忌諱別人說她沒‘侯府夫人’的能力。

    秦意之勾着脣,搖着扇子在旁邊看戲,感覺秦姝兮這小丫頭,突然比以往有意思了些。

    秦慕青卻氣得不行,“醜八怪你……”

    “住口,你個不成體統的死丫頭!”李娟厲聲打斷了秦慕青的話,“還不跪下,給你姐姐磕頭道歉!”

    “母親……”秦慕青瞬間委屈的紅了眼,“我做錯了什麼,要跪也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脆響,一邊的臉頰立即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秦慕青的臉上五個指印清晰可見,她瞪大眼看着以前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李娟,滿臉的不可置信。

    “母親……”

    “不知悔改!”李娟呵斥道:“跪下,認錯!”

    秦慕青屈辱的跪下,與秦姝兮道:“二姐姐,慕青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姝兮看到秦慕青這幅打碎牙齒往肚子咽的模樣,心中十分舒暢。

    她說了,秦慕青前世欺負過她的,她全都會……一一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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