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剛剛秦意之進祠堂後,話都沒說兩句,她這聲“謝”,謝得有些奇怪。
但她還是道:“若非二叔及時趕來,怕姨娘已經掌了姝兮的嘴。”
“哦……”秦意之意味深長的回了一聲,挑了挑眉,又來一句,“我不過無聊,正巧來瞧熱鬧而已。”
秦姝兮的身量比秦意之嬌小許多,聞言,她緩緩擡眸,看了一下對方的眼睛。
秦意之的眸底流光灩瀲,絲毫看不出深淺,若非她是重生的人,當真不知他在藏拙。
雖說前世,她與秦意之並不熟悉,但他日後將是那位渣太子的最大敵人,更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若她能借此機會示好一翻,於她日後的復仇之路,大有助益!
轉完心思,秦姝兮便巧妙道:“二叔雖是無意,但當真來得極巧,是姝兮的貴人。”
秦意之勾了勾脣角,突而笑道:“那小侄女打算怎麼謝我?”
秦姝兮一怔,旋即很快反應過來,“自當是重謝,但可惜侄女身無長物……”
“你這是在哭窮?”
“沒,沒的。”秦姝兮心中又是一跳。
秦意之雖說身份上不得檯面,但在老太君面前說話極有份量,若是能在老太君面前提一嘴她與母親的日子不好過,倒省得她爲改善生活,再與李娟鬧一場。
她與李娟的戰爭,若不見血,鬥起來無趣。
見小姑娘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戳穿心思,有些下不來臺。
秦意之脣角的笑意更深,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醜是醜了點,但觸感不錯。
被人戳了額頭,秦姝兮先是一僵,還未反應過來,懷裏就多了一個香囊。
又聽秦意之說香囊的事情,秦姝兮當即覺得懷裏的東西像長了刺一樣,格外扎手——
這秦意之,竟送她花魁送他的定情信物!
秦意之笑了,“小侄女,記住叔叔的話,好好收着啊,對了,這香囊可是叔叔的吉祥物,你若扔了,叔叔會不高興的。”
還是吉……吉詳物?
秦姝兮心中嫌棄極了,卻只能硬着頭皮笑,“好,姝兮好好收着。”
“戴上唄,物盡其用,放着浪費。”
秦姝兮手指僵硬的展開香囊的帶子,系在了纖細的腰間。
她這才瞧見,這香囊形狀奇奇怪怪的,金絲織就,繪着複雜的圖紋,倒是真的漂亮,就是除了本身的香氣,還帶了點脂粉味……
見秦姝兮正在低頭打量香囊,秦意之也在暗中打量她,這東西給了她,也算合適。
畢竟,當初若非因爲那件事,她們母女也……
他斂去眸中深色,脣角重新勾起輕浮的笑意,半是寵溺半是不羈的拍拍她的腦袋,“不過是跪了一夜,竟變得可愛了。”
秦姝兮,“……”
待她擡頭看向秦意之時,對方已然轉身,風流倜儻地拿着摺扇搖了搖,衣袂翻飛,姿態隨意。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的眸底倏地染起一抹幽光,黑眸灼灼,卻再無半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