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娟和楊嬤嬤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沒錯,來人正是剛被李娟送回秦姝兮身邊的丫鬟——桃葉。

    秦姝兮的眸底慢慢的浮現起一抹陰冷,聲音卻是焦急了幾分——

    “孃親的藥裏有毒?桃葉,你說清楚!”

    桃葉攥着藥渣的手都有點哆嗦,但還是強自鎮定的道:“小姐,奴婢方纔拿着宋夫人的藥渣和藥方,去找外邊的大夫驗過了,大夫說藥方沒有問題,但這藥渣裏卻有大量的火杏梓,毒性不亞於砒霜,若夫人這次喝了……會死的!”

    “會死?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秦姝兮說着,看向秦雍的時候,聲音裏多了幾分委屈。

    “爹爹,若非我覺得孃親的病一直沒有好轉,想看看是不是庸醫亂開方子,這才叫桃葉去查藥渣,讓孃親有幸躲過一劫,這若是不查,孃親怕是……”

    宋莊毓的臉色更蒼白了,“我道身子一直好不了,原是一直被人加害,如今更是想徹底害死我了……”

    說着,她又忍不住的咳了起來。

    見她們母女倆的可憐模樣,秦雍的臉色終於鐵青,“李氏,到底怎麼回事!”

    堂堂侯府主母,被下人們編排也就算了,還有人下毒加害!若宋氏真被毒死了,事傳了出去,必定會有人說他苛責、虐待發妻,抑或是無能護住髮妻,屆時他侯府的顏面何存?

    李娟的手心全是冷汗,“是妾身管理不當,妾身這就徹查!”

    這時,秦姝兮突然走到已然冷汗連連的阿沅面前,目光凌厲的質問——

    “你一直是孃親身邊的侍藥婢女,藥只有你經手,說,你爲何要毒害孃親!”

    阿沅的臉色慘白,眼神躲閃,“奴,奴婢……”

    她下意識的望向冷沉着臉的李娟,還有楊嬤嬤。

    可楊嬤嬤卻忽然衝了過來,揚手給了阿沅一巴掌,“賤婢!二小姐問你話,你還不快說!”

    楊嬤嬤的語氣憤怒,可阿沅卻看到了她眼裏的警告。

    不,她的妹妹還在李娟和楊嬤嬤手裏,她不能亂說話!

    “沒,沒人指使,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覺得跟着夫人沒有前途,所以纔在藥裏下毒……”

    秦姝兮眯了眼,冷冷道:“你可知婢女毒害主母,都要被千刀萬剮的!”

    千刀萬剮?

    阿沅嚇得險些癱倒在地,這時又聽到李娟怒道:“好個賤婢,竟敢毒害主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拖下去,立即處死,以儆效尤!”

    阿沅瞬間呆滯,錯愕不已,隨即掙扎着叫喊道——

    “夫人,您怎麼能如此,奴婢可是聽……唔!”

    但阿沅被人捂着脣拖了下去,很快院外便響起了她的慘叫聲,淒厲無比,直至身亡……

    院內。

    李娟的丫鬟們都戰戰兢兢地,各個冒着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面紗之下,秦姝兮的脣角勾着一縷極其嘲諷的笑意。

    她沒妄想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鬟能扳倒李娟,只是想借此除掉孃親身邊不忠的人罷了。

    同時也警醒那些存有二心的丫鬟,收收心思。

    阿沅死了,李娟的心裏有火,面上卻無比愧疚的與宋莊毓道:“姐姐,都是我不好,讓姐姐受罪,受委屈了。”

    宋莊毓只咳着,虛弱無比的模樣。

    秦姝兮朝李娟道:“誤會都解開了,孃親自然不會再生姨娘的氣,不過姝兮長大了,想親自照顧孃親,日後牡丹苑的藥便由姝兮準備吧,省的又聽到不好的話來,或者是藥裏有不乾淨的東西,惹出事來,叫人看了笑話。”

    李娟尚未回話,秦雍便發話了——

    “就這麼定了,以後安心照顧你娘吧。她身子弱,就要請良醫爲她看病,花費上不可削減。”

    秦姝兮朝他頷首,“是,爹爹。”

    宋莊毓含淚點頭,“多謝侯爺,爲妾身討公道。”

    李娟暗自咬牙,卻不敢多說什麼。

    秦雍的神色冷冽,看完這一出鬧劇,心情十分不好,但多少要維護一下自身顏面,訓斥了李娟兩句。

    “你好生反省,再有類似的事情,本侯決不輕饒!”

    李娟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妾身知錯了。”

    “嗯。”秦雍轉身往回走,眼底卻是掩不住的煩躁。

    李娟也跟着走了。

    院內恢復安靜,宋莊毓的腿上發軟,險些栽倒,幸虧秦姝兮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孃親,你怎麼樣?”

    宋莊毓搖了搖頭,手心裏全是冷汗,“我沒事,兮兒,今日還好有你在,不然這苦,娘只怕得往肚子裏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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