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好東西后,秦姝兮回頭看了眼楊嬤嬤,對方這才收了視線,急忙退出了秦姝兮的房間。

    秦姝兮領着桃葉從房裏走出來,兩人腳步匆快,急忙前往侯府的大門處,卻在門口碰到了渾身裹着酒氣的秦意之。

    “嘿,小侄女,一大早,幹什麼去?”

    他朝着秦姝兮走了過來,腳步略有虛浮,險些沒站穩栽在她身上。

    幸而秦姝兮伸手扶住了他,皺眉道:“二叔,你怎麼喝這麼多?”

    秦意之定了定神,一雙含笑的眸子帶着三分醉意,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抱怨道:“還不是因爲昨天……本以爲迎春樓新來了個小倌,可以新鮮新鮮,結果……”

    秦意之另有所指,一臉幽怨的盯着秦姝兮的臉,“那小倌當真討打的狠,害得我又重新找了兩個姑娘。”

    秦姝兮:……

    她這個二叔,實力不可小覷,大腿可以抱,就是人品真不行……

    秦姝兮咳了一下,低聲道,“二叔你好好休息,日後我再找人補償你,我有點急事,得先出去了。”

    秦意之順勢看了眼不遠處站着的丞相府管事,問道:“幹嘛去?”

    秦姝兮長話短說,“唐閣老突發舊疾,想請我過去診治。”

    聞言,秦意之倏地微眯起眸子,“唐閣老病了,丞相府怎麼不給他請御醫,偏偏找你?”

    丞相府的管事聞言,連忙道:“上次在侯府,就是譽王妃救了我家老太爺,所以這一次,老太爺還想請譽王妃過去。”

    秦意之的臉上是一貫慵懶的神情,眸底卻閃過一絲暗光。

    唐宗起這個時候病了,應該是他派人暗中下的藥起了作用。可唐府竟然請小丫頭去診治……要是出了事,這丫頭怕是也難辭其咎。

    他不能讓她有事。

    秦意之單手掩脣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道:“左右今日二叔也無事,不如陪你去瞧瞧閣老。”

    想起自家老爺在侯府壽宴上,就被是這位爺帶的青樓姑娘刺激得犯了舊疾,中年管事忙要開口婉拒,卻見秦意之已經拿過了桃葉手裏的藥箱,對着他朝着馬車努努嘴。

    “還不走嗎?病急可不等人。”

    秦姝兮搞不懂二叔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他這個人,性子向來如此,又想着救人的確要緊,她便將桃葉打發回去,先行上了馬車。

    秦意之緊隨而上。

    中年管事無奈,只得亦上了馬車,坐在車廂前頭,催促駕車的小廝,快些回府。

    一路無話,不多時,馬車就到了丞相府前。

    府門前,早已等候着一名錦衣少年,那少年匆匆迎了上來,面容和善,一對小虎牙分外討喜,正是——丞相府的嫡子唐煦。

    見秦姝兮等人下了馬車,唐煦忙一臉着急的道:“譽王妃,我祖父在裏面,喘息得很急促,你快去看看吧!”

    秦姝兮看了一眼唐煦,點頭道了聲“別慌”,就與秦意之跟着他進了府裏。

    幾人直奔唐宗起的院子,待走到唐閣老的房門前,唐煦躬身請秦姝兮入內。

    秦意之也要跟着進去時,唐煦忙阻了他一下,喚道:“秦二爺……”

    秦意之狐疑的看過去,便聽唐煦道:“我祖父只請了王妃一個人,所以只能請二爺去大廳稍候。”

    聞言,秦意之略略皺眉,稍有不悅,卻也沒有爲難唐煦,打開了摺扇,轉身隨着下人去了大廳。

    房中,唐宗起閉目躺在檀木的牀榻上,很是憔悴,眼窩深陷下去,脣瓣慘無血色,像是隨時會撒手人寰似的。

    秦姝兮立於一側,跟進房內的唐煦跪坐在牀畔,緊緊地拉住唐宗起的手,“祖父,王妃來了,我把她請來了!”

    唐宗起虛弱的擡了擡眼皮,看向秦姝兮。

    唐煦忙命下人給秦姝兮搬了椅子到牀前,擡起焦急的眸子,“王妃,快給我祖父看看吧!”

    秦姝兮打開藥箱拿出脈枕,迅速給唐宗起把了脈,可隨即,她就皺起了眉頭。

    老閣老的心疾來的很猛烈,已不容再拖。

    可是奇怪,他之前的身體狀況,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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