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猜想還有幕後主使,兒臣覺得有沒有,再去查一查喚我去喜房的那個丫鬟即可,兒臣清楚地記得她的長相,她的脖子右側有顆黑痣,若查無此人,或者她也死了……“

    北盛澈越聽,後背越是一涼,手心一片冰涼。

    皇帝極力壓制怒火,低聲吩咐旁邊的王公公去查,王公公領命去了,爲了防止人多口雜,偷偷地命沈冽悄聲查的。

    很快,結果出來了。

    那丫鬟確有此人,不知何時混進的宴會廳,詭異地是在半個時辰前她突然不見了,再被人發現時,已經因爲“突發惡疾“,死在了下人房,若不是沈冽去查,定會因爲今日是大喜之日,無人敢上報。

    聽到這些,皇帝氣得退後兩步,緊緊地捂了下自己的胸口。

    再看太子時,他撿起臺上的硯臺,險些就向北盛澈砸過去,“你——兇手若抓不住,你這太子也就別當了!”

    北盛澈惶恐地又狠狠地磕了幾個頭,他先前還覺得有希望保下陳柯一命,現在看來,陳柯他……

    必死了!

    然而比陳柯死更讓他覺得不安的,是父皇越發不會重用他了。

    果然——

    “狩獵一事,還有今日一事,都讓朕看清了你不適合佈防與統籌禁軍!今日後,但凡各種大事要事,都由老十一配合皇家各部統籌安排!“

    聞言,北盛澈的臉色猛地一白,他急急擡頭面對皇帝,待看清皇帝臉上極度認真的神色後,他當真比被人當衆打了幾巴掌還要覺得羞辱不堪。

    父皇削掉的他的這份差事,一直是歷朝太子的差事啊!

    皇帝假裝看不到北盛澈眼底的震驚,閉了閉目,強行把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他揮了下手,示意北盛澈跪到一側。

    而北盛澈,只能聽從。

    皇帝又對王公公下令,待過了與大婚衝撞的這幾日後,便命人取了陳柯的人頭,不管是真是假,陳柯既然“知道”有人肖想皇家兒媳卻不作爲,其罪當誅!

    隨後,皇帝又重賞了秦姝兮,連聲安撫北煜澤與郝連楹。

    最後,皇帝再次看向秦姝兮,“話說回來,你那暗衛應該武功了得,他今日救下朕兩個兒媳,朕也應該重獎於他。”

    這話是……要見玄凜?

    秦姝兮心頭微詫,卻沒料到皇帝會有這個想法。

    此時她已經站了起來,低頭恭敬道:“他就在外院的古樹附近。”

    皇帝示意王公公,讓他命沈冽將人帶進來。

    片刻後,一身黑色裝束,面遮黑巾的玄凜跟着沈冽走進了書房內。

    男人跪下行了禮,動作不卑不亢,目光淡然地皇帝的示意下站起身來,又平靜地看了一眼屋內衆人。

    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向秦姝兮時,眸底暗中多了幾分灼熱。

    秦姝兮心中又是一詫,皇帝見玄凜是臨時起意,讓她所料不及,可玄凜會乖乖而來,更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以爲沈冽註定要撲個空的。

    等沈冽帶不回玄凜,她再見招兒拆招,卻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衆人都朝玄凜看去,尤其是略顯狼狽的北盛澈。

    他的目光極冷,在想玄凜是不是一直站在秦姝兮身後的那個人。

    皇帝問:“王妃和公主是你救走的?”

    玄凜道:“是。”

    皇帝又問:“你想要什麼獎賞?”

    男人看了秦姝兮一眼,見她小臉難得得如臨大敵的模樣,他面巾下的脣,突地往上彎了彎。

    “草民沒什麼想要的,端看我的主子想要什麼。”

    “……”若不是先前書房的氛圍太過凝重,王公公真想誇一句“好奴才”。

    皇帝感覺有點頭疼,他想見一眼這暗衛,也是想確定一下秦姝兮與郝連楹的說辭,既然真有其人,對方又沒什麼所求的話……

    “那朕便允了你,稍後對姝兮再行一番嘉獎,只是沒人告訴你,面聖時不示真顏,大不敬嗎?”

    若尋常人聽到這話,必定已經嚇傻了,可玄凜只是渾身一僵,稍後便放鬆下來。

    見玄凜不摘面巾,皇帝雖然不會真的治他大不敬,但先前就一直壓着火,此時難免又有些不悅起來,“怎麼?不動手?”

    聞言,秦姝兮頓時緊張起來,玄凜出身殺手閣,自有他的一套規矩做派,可皇帝畢竟是皇帝,喜怒無常,若他真的不配合摘下面巾,她要怎麼幫他開脫?

    北盛澈仍在牢牢地盯着玄凜,眼眸眯着在等他露出真面目。

    北煜澤、郝連楹與王公公,亦是看着玄凜。

    就在北煜澤皺眉,感覺到氛圍不對,要幫秦姝兮“主僕”解圍時——

    玄凜已經意識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今日這面巾,他是不得不摘了。

    也罷……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移到了耳邊,瀟灑一扯,面巾即被摘下……

    衆人看清了玄凜的容顏,一瞬間都呆住了,表情無比的震驚與愕然!

    尤其是秦姝兮,她難以置信到紅脣微張,呼吸幾乎都快要停住了。

    玄凜怎麼可能會是他,他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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