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在秦意之走後,臉上全然沒了笑意,自己去了樓裏找北慕宸。

    樓裏的人都說北慕宸不在了,秦意之之前也這麼說,但秦姝兮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怪怪的,哪裏不對勁……

    之前北慕宸說過,迎春樓她可以隨時來,那頂樓的雅間,也隨時爲她備着。

    但秦姝兮沒想到,會在那雅間的門口碰到迎春樓的鴇母。

    老鴇手裏捏着一塊絹帕,正在房間門口徘徊,她衣着鮮豔,一身富貴的打扮。

    看見秦姝兮,老鴇笑盈盈的走上前來,眼角橫出的細紋都跟着挑了挑。

    “貴人,您來了。”因爲秦姝兮身份特殊,此時又怕隔牆有耳,老鴇便在稱呼上微微改動了下。

    秦姝兮打量了她一番,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你們主子可是回來了,現在在裏面?”

    “這……”老鴇笑得有幾分僵硬,她也摸不着裏面是個什麼情況,聲音有幾分勉強,“主子的行蹤,哪裏是奴婢這些人可以過問的。”

    “行,我進去看看。”秦姝兮精緻絕美的面容浮現一抹狐疑,擡步朝裏走去。

    老鴇只能重重的咳了幾聲,又掩着脣裝模作樣的走了。

    秦姝兮淡淡瞥那老鴇一眼,心知她自然不敢攔着。

    這個屋子,北慕宸早已許她自由進出的權利。

    即便不許,從名義上講,她還是與北慕宸拜過天地的妻子。

    所以她去的理所當然。

    秦姝兮推開房門,擡步邁進,又將房門關上。

    再次來到這間房的時候,她不由有些恍惚。

    上一次,她就是在這裏知道了玄凜的死訊,更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

    即使已經知道真相,可這一次再來到這裏,仍不由有些心悸。

    剎那間,她又想到秦意之那混蛋不僅用玄凜的身份騙了她,此刻還在樓下與漂亮的花魁喝着花酒,聊着琴譜。

    她的心情陡然間就差了,隱約還有點暴躁。

    這種情緒可真是萬年難得一見,至少她今生是第一次。

    就在這分神間,裏間的一道人影已經側過身來。

    黑髮黑眸的男人身着一襲黑衣,臉上帶着黑金色的龍紋面具,衣着有些凌亂,正在伸手整理着微敞的領口。

    領口下,男人精緻有型的鎖骨露出,白皙細膩,皮膚好的不輸給女子,還徒添了幾分妖冶之氣。

    秦姝兮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她站在原地,長髮冷眸,想着秦意之不哄她便罷了,還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真是越想越氣,下意識的狠狠念出一個名字——

    “秦意之!”

    北慕宸渾身一震,感受到秦姝兮身上散發出的殺意。

    一股寒氣從腳心冒氣,直衝頭頂。

    她是發現了什麼端倪,知道他的身份了嗎……

    北慕宸小心翼翼的看向秦姝兮,這才發現,她眼神飄忽,盯着自己的腳尖。

    北慕宸倏地鬆了口氣。

    還好,是在發呆,不是在叫他。

    只不過,他端詳着秦姝兮那憤恨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要將秦意之撕碎一般,北慕宸心頭怵然,有點害怕。

    一定不能讓她發現這個身份。

    不然,死定了!

    北慕宸斂了斂神,將身上的戾氣收了收,朝秦姝兮勾起一抹不悅的弧度:“好端端的,叫你那個二叔做什麼,在本王這裏,還在想着別的男人,嗯?”

    秦姝兮聽到聲音,猛然回神。

    她看向北慕宸,表情有瞬間的訝異,“原來你在。”

    北慕宸邁步走到她的身前,“本王何時說過走了,方纔叫你如何作甚?”

    北慕宸不提還好。

    一提起來秦姝兮滿心的怒火翻滾而起。

    她想到了秦意之。

    也想到了秦意之扮成玄凜。

    更想到了玄凜死在她面前的種種事情。

    全都是北慕宸安排的!

    這筆賬,她得記下。

    讓她遇玄凜,偏又讓她不得不失去玄凜!

    要不是現在大事要緊,她非要好好同他清算清算。

    秦姝兮眼神冷了冷,“玄凜已經死了,我身邊唯二的兩個人就是你和我二叔秦意之,我不叫他叫誰?你要是看着不順眼,也可以一併‘除了’,反正樓主想讓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消失,多的是方法。”

    以秦意之的能力,必定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北慕宸當然不會選擇讓這麼得力的人才憑空消失。

    所以秦姝兮也只是說說。

    “……”被內涵的北慕宸蹙起了眉。

    讓他除掉他自己?

    這個狠心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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