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心裏窩着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意,蓮花碎步都走的飛快。

    這時,桃葉忽然匆匆朝她跑來,氣喘吁吁的,“王……王妃,沈大人來找王妃,說是有要事相商。”

    沈大人?

    沈洌嗎?

    秦姝兮頓時停下了腳步,眉眼間因爲負氣而顯得格外的活色生香,側首望向桃葉,“人在哪?”

    桃葉回道:“還在府外等着呢。”

    秦姝兮轉身,往府外走去。

    她到了府外一看,果真是沈洌。

    他換了一身尋常人家的衣服,高高的束起長髮,腰間別着一把大刀,渾身氣質凜然,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沈校尉。”

    沈洌擡眸,一眼便見着容顏絕美的秦姝兮,他忙朝她拱手行禮,“王妃。”

    “不必多禮,”秦姝兮知道沈洌不會無事來找她,直接道:“外面說話不方便,沈校尉隨我進院子吧。”

    沈洌沒有多言,跟在她的身後進了院子。

    桃葉知道他們要談事,將院子裏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上了茶之後,自己也在院子外面守着。

    秦姝兮與沈洌坐下,兩人挨的近了,她一眼就看見沈洌的手背上有一道細長的劃傷,秀眉微蹙。

    “沈校尉怎麼受傷了?”

    沈洌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傷口,解釋道:“武將,訓練時難免會有點傷口,多謝王妃關懷。”

    倒也是。

    秦姝兮瞭然的點頭。

    沈洌畢竟是拿刀的人,受點傷在所難免。

    不過,他現在只是校尉的身份,兩年後纔會成爲宮中禁衛軍的統領,那時所應對的危險才比較多。

    只可惜她重生後一切時間線都更改了,她現在也無法預知他會不會提前成爲統領,提醒不了他什麼。

    “沈校尉特意從宮裏出來,言明有事尋我,不知是找到當初那個私闖譽王母妃寢殿的殺手了,還是太子那邊有了動靜?”

    說到殺手,沈洌的眼眸微閃。

    這個人,他暗中查了又查,先前太子也在找那個殺手時,他就對某個人生了疑心,近日來他又暗中調查,比對了一番,確實有了些線索,但他還不能確定身份,便不與秦姝兮說了。

    “今日沈某來找王妃,確實想要跟王妃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不是那個殺手的事情,也不是太子,而是關於少將軍。”

    姜政?

    秦姝兮黑白分明的瞳眸倏然一冷,“沈校尉請說。”

    “沈某雖然身屬皇宮禁衛軍,但也認識幾個軍營裏的將士,聽聞近日少將軍那邊的兵馬頻繁調動,雖然只是小部分人馬,但在國泰民安的皇城內暗中調兵確實引人注目,也就惹出了一些不太好的傳聞,傳到了沈某的耳裏。”

    沈洌的臉色凝重,聲音很低。

    “前段時間秦二爺惹了將軍府,還逼得風光無限的少將軍在回京路上立碑謝罪的事情,王妃可還記得?有消息說少將軍此次調兵,是爲了對付秦二爺,還有……您。”

    見秦姝兮的表情微微一沉,沈洌又道:“王妃,現在一切只是推測,沈某說這些也只是提醒,王妃做好防備即可,不必過於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沈洌還是忍不住憂心了一下。

    將軍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一聽到消息,不論真假,都得來告知秦姝兮一聲。

    畢竟空穴不來風,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秦姝兮的黑眸湛湛,嬌俏清麗的臉龐上浮現一絲冷意。

    姜政確實不是什麼能忍氣吞聲的人,被秦意之整了一頓,沒道理一直強忍着,勢必會找機會教訓秦意之。

    “我知道了,多謝沈校尉,我會注意的。”

    沈洌的目的已達到,便起身想離開,“那沈某就先告辭……”

    “等等,”秦姝兮按下了他,指了指他手背上的傷口,“我先幫你把手上的傷處理了吧。”

    沈洌毫不在意的道:“只是小傷口,無礙。”

    “就算只是小傷口,也不該敷衍了事,沈校尉記掛着別人的性命安危,更要記掛自己的康健纔是。”

    她的聲音聽着像玉石撞擊銅鈴,清冷又脆亮,語氣也毫無惡意,沈洌卻莫名有種被訓了的錯覺,耳尖微紅。

    “那,沈某就先謝過王妃了。”

    沈洌幫了她那麼多,這點事算什麼,秦姝兮衝他笑笑,幫他找藥去。

    而秦意之那邊,剛剛纔跟鄭風說完怎麼挖地道的事情,準備去找秦姝兮哄哄她的時候,就見一個小廝來報,說秦姝兮會見了沈洌,此刻兩個人還在院中暢談。

    沈洌?

    男人精緻的眉眼間迅速陰寒,眸底黑雲驟集,疾步往秦姝兮的院子去了。

    他都要搬走了,她生氣不找他就算了,怎麼還有心情跟別的男人聊天?

    鄭風瞧着男人行色匆匆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格外豐富,不由得感慨一聲。

    王妃就是王妃,以前不知道主子心意便罷了,現在知道了,依舊敢把別的男人帶回院子,也不怕主子抓狂,發瘋……

    秦姝兮尚且不知秦意之趕來的事情,她專心致志的替沈洌處理傷口。

    他手背上的傷口不小,傷口處還有木屑,導致發膿。

    她秀眉緊蹙,叮囑沈洌道:“沈校尉,習武之人受了點正常,但傷口遲遲不見好的話,你就必須要用藥處理,不然情況會越來越糟。”

    “是,沈某記住了。”

    沈洌壓根不敢看她,當然,是因爲男女有別,也因爲尊卑有別。

    但傷口處驟然一疼,他下意識倒吸了口冷氣。

    她擡頭看他,“我在給你挑膿水,可能會有點疼。”

    這時,院子外突然砰的一聲,院門被狠狠的關上了。

    緊接着就傳來一道張揚又莫名帶了點冷冽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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