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傷着,就這麼四處亂竄,當真不要命了。
秦意之見她有些不悅,這才道:“好,我都聽你的。”
秦姝兮整理了下被他弄亂的衣襟,從房間離開。
男人注視着那抹倩影離去,脣邊的笑意才慢慢的斂下,狹長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絲狠意。
姜政。
呵!
……
秦姝兮跟秦意之解開心結,歡歡喜喜,太子府卻格外肅穆。
初冬的冷風,砸在太子府書房的窗戶上,夜色深沉,顯得愈發滲人。
忽然,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匆匆傳來,輕微的響動驚動了伏案處理公務的男人。
北盛澈蹙眉,望向門口。
門口停下一道黑影,他刻意放慢腳步,壓低聲音道:“殿下。”
北盛澈停下筆,冷聲示意外面的人進來。
林錚得了允許,快步走進,在北盛澈身前單膝跪下,同時手上捧出一封密信。
“殿下,這是皇后娘娘宮中送來的。”
北盛澈眯了眯眸,伸手將信接過拆開,倏地臉色大變。
他猛地將桌上的茶杯拂落,砰的一聲,碎了一地。
林錚嚇了一跳,低着頭不敢說話。
北盛澈冷峻的臉上鍍了一層寒霜似的,陰霾至極。
之前姜成嶺被人追查,來了京都投奔,說是有人在查他,要引蛇出洞,結果蛇引沒引出來不知,母后給他的精銳和他自己都消失不見了。
他來京都投奔,極很有可能是當年文字獄的事情被人察覺了,原來想來個反撲,現在看來可能九死一生了。
現如今有能力和動機追查姜成嶺,還有實力解決母后出面撐腰的人,也就只有九皇子那邊的黨羽了。
北盛澈陰冷的眸光掃向林錚,冰冷透着殺意,“你去追查一下姜成嶺的下落,生死不論務必找到,必要的時候,可以滅口!”
林錚盯緊男人的臉色,大氣也不敢出,俯身道:“是,殿下。”
北盛澈又看了那密信一眼,突然伸手,將那信紙攢成一團燃燒殆盡,神色盡顯陰寒之氣。
林錚見他的臉色依舊難看,試探問道:“殿下,可還有惹您不快的事,要不要屬下一併替您解決?”
北盛澈的臉上浮起躁意,眼神犀利如有烈焰騰起,手指更是緊握成拳。
“母后不想高柱的事情再重演,讓本宮……除了譽王妃。”
皇后在信上說,她現在變成這樣,都是譽王妃所害,且譽王妃近日愈發得皇帝喜愛,實力和勢力越強,越籠絡人心,就越難以處置,務必讓他除了這心頭之患。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爲皇后侍疾,越接觸皇后就越發覺得皇后對他的掌控欲強到無以復加,哪怕重病,也要管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身爲儲君,東宮太子,想做什麼都要被她束縛,還時時刻刻被她壓着,早已經心頭不滿,但也還算能忍,可這回,皇后卻讓他殺秦姝兮!
無關緊要的人殺了也就罷了,但秦姝兮他偏想留着,他要得到這個女人,慾望隨着時間越來越強,絲毫沒有消減!
林錚被北盛澈的神色嚇了一跳,問道:“那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北盛澈目光朝窗外掃去,陰鷙的眸中越發陰狠,“留着她,本宮現在不想動她,更不想有人替本宮隨便傷了她,尤其是母后那邊的人,聽懂了嗎?”
北盛澈這才斂了下森冷的神色,手指撫上腰間的蟠螭玉佩,身子朝後面的楠木椅仰去,旋即問道:“聽說今日宮裏發生了大事,父皇消息封鎖的死,你可替本宮探聽清楚了?”
林錚早有準備,立刻將宮中的事情悉數講述。
他越說的細緻,北盛澈的眼中就越寒,摩挲玉佩的手也緊繃起來。
能在宮中有這樣動作的人,除了姜政不會再有別人。
先前與他說過要除掉秦意之,卻沒想到姜政的膽子竟這麼大,直接把主意打到皇宮裏去了。
真是讓他意外。
林錚說完宮中的事,又提了一嘴剛剛少將軍府中探聽來的消息——
“殿下,雖說今日受傷的人不少,但其餘官員各自回府後,都相安無事,平平靜靜的。唯獨姜少將軍回了府之後不久,府中就傳了大夫,說是,少將軍和侍妾行房時出現問題了,好像是……是那方面不行了。”
“大夫診治之後,也診治不出病因,開了藥,但似乎治不好,就這麼折騰了好久,少將軍一氣之下,將自己最寵愛的小妾都殺了,那大夫也沒落得好下場。”
“不行了?”北盛澈手指微頓,黑眸轉到林錚身上,又聽他繼續道。
“是的,不過屬下聽聞,那個小妾之前在府中仗勢欺人,很是跋扈,她一死,少將軍府都傳遍了他不能人道的事情,現在他的寵妾們都人人自危,連少將軍的面都不敢見,看樣子,少將軍是真的治不好了。”
北盛澈把玩着玉佩,不由冷笑一聲,“姜政放肆慣了,從來就沒喫過苦,這次倒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林錚有些不解,困惑的問:“殿下是覺得這事,是有人刻意動手腳?”
北盛澈眸底勾起一抹看戲般的寒光,道:“你方纔不是說,姜政受傷的時候,是父皇命譽王妃來給他診治的麼?”
能近距離接觸姜政,又能讓他在這件事上喫虧下絆子的人,除了秦姝兮不會有別人。
他早就提醒過姜政,不要惦記秦姝兮了,這個女人,處處帶刺,輕易碰不得。
姜政惦記不該惦記的人,栽了跟頭也是活該。
北盛澈瞳眸微眯,鳳眸中浮起一絲嗜血般灼熱的暗芒。
不過,這樣心思玲瓏又有膽識的女人,真是讓他越來越渴望了。
得尋個機會,他定將她弄到手,日日囚禁在身側,拔掉她身上的每一根刺,好好寵着。
“譽王妃竟有這樣的手段。”林錚反應過來,心口都跟着一震。
譽王妃這樣的女人着實可怕!
若是太子殿下一定要喜歡她,想讓她日日伴在身側……
若是同殿下一條心還好,若是異心,不知道殿下可會壓得住。
北盛澈勾脣,眼中寒芒浮起,“你派人繼續盯着姜政,讓盯着的人也避諱點,他那樣的人最要面子,要是被人知道在這種事上不行了,必定是要殺人滅口的。”
“是。”林錚應下,起身離開。
北盛澈望向窗外的重重樹影,眼眸深深的眯了起來。
秦姝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