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讓奴婢找人去百草堂拿藥!”
秦雍臉色倏變,“那你快去!”
秦雍剛回頭要跟秦意之繼續說話,沒想到秦意之已經轉身走了,步伐飛快,黑袍在身上獵獵作響。
秦雍看着秦意之的背影,簡直都要氣死了!
秦意之這是什麼態度,說兩句就走了!
他都還沒生氣呢!
桃葉將帶着血的水盆放下之後,就立刻風風火火的朝百草堂趕過去了。
桃葉的動作很快,但百草堂的東家——左月卿的速度更快。
不出一刻,左月卿便跟着桃葉一併趕到了侯府,手中還親自帶着給宋莊毓的藥。
一襲玄色長衫踏着凜冬的寒意,風塵僕僕的踏入侯府院中,臉色蒼白的有些瘮人。
秦雍看着桃葉帶着左月卿來到自己面前,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只是一張普通的臉,秦雍卻騰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而且此人雖然一副慵懶的打扮,他卻只感受到左月卿滿心的焦急。
甚至看起來,十分虛弱。
“侯爺,侯爺!這是百草堂的左老闆,他帶了婦人生產時專用的藥物,但是這個藥物很特殊,得他親自指導譽王妃!”
桃葉深知情況緊急,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說明。
秦雍一聽左月卿要緊產房,臉色唰的就沉了下來,“不行!婦人產房,男人怎麼能進!”
“左某知道這多有冒犯,但這個藥物特殊,劑量若用不好會母子雙亡,左某必須親自指導譽王妃纔行,但左某保證隔着屏風,不會進去的!”左月卿言辭懇切的說着,黑眸中盡是焦灼,因爲來的匆忙,似乎他的臉上卻又白了幾分。
母子雙亡!
秦雍嚇得渾身一哆嗦,這還怎麼了得!
“桃葉,好了沒有,王妃在催了,宋夫人不好了!”
忽然,房間裏傳來一陣急呼,秦雍一聽瞬間白了臉,也不管什麼禮節的,推着左月卿就往房間裏推。
“快快快,左老闆,有勞了!求你一定要幫姝兮救救本侯夫人!”
秦雍大手猝不及防的落到左月卿的後背上,一股鑽心的痛如衝入肺腑一般,密密麻麻的擰成一片。
須臾之間,男人就剋制住渾身撕裂般的痛楚,將一切掩蓋在那平靜的人皮面具之下,唯有左手的拇指緊緊捏着血色扳指。
“好。”
桃葉匆匆忙忙的帶着左月卿進去,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講給秦姝兮,“王妃……”
此時秦姝兮正忙着給宋莊毓止血,穩婆也在一旁接生。
秦姝兮聞言身形微頓,眸色震驚的隔着一道屏風朝左月卿看過去。
她沒想到,左月卿會親自來。
但或許是皇后死了,他也得到了消息,大仇得報,所以親自用這種方式來答謝?或取得消息?
秦姝兮沒時間想這麼多,救人要緊。
她朝着左月卿微微頷首,“那就有勞左老闆了。”
左月卿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秦姝兮,黑眸中神色複雜,宛若深潭。
見她沒事,他輕微鬆了口氣,可他知道,她很難過也很着急。
他同樣難過,恨不得替她做好一切。
秦姝兮給宋莊毓紮了一針,迅速同左月卿問起藥的事情,左月卿將藥交給桃葉,由桃葉遞給秦姝兮。
“這個藥,分三種,一種給夫人口服,一種用在出血的地方,一種……”
左月卿斂起萬千思緒,認真的將藥的用法用量講出,秦姝兮一邊將藥分類放置,一邊照着左月卿的方法操作,同時配合着自己的醫術,給宋莊毓紮了幾針。
“左老闆,你這個癒合血液的傷藥有副作用嗎?我母親的皮膚比較敏感。”秦姝兮一邊配製着,一邊問道。
“不會的,相信我。”左月卿隔着屏風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心口彷彿比她還着急,但面容上依舊保持着淡靜,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道秦姝兮。
“來這裏的路上,左某已經拿自己試過藥了,宋夫人可以放心用。”
——抹在他的傷口上,沒有任何的潰爛跡象。
而且,這個藥物是針對婦人的,他身上的傷口更大,更容易潰爛,既然他都沒事,宋夫人也絕對不會有事。
秦姝兮手指微微一頓,狐疑道:“左老闆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