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鄭風和院內靜坐的秦姝兮都不由微微驚住。
這屋裏應該是動了手的。
“這……”鄭風擔憂的朝秦姝兮看了過去,雖說自家主子強悍無比,一個百里玄風根本不再話下,可到底此時生了病,若是被那臭道士暗算該怎麼辦?
而且,這臭道士本來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之前不惜以百姓性命爲代價,萬一對主子使什麼陰招怎麼辦?
他不能進,但王妃若是想進去,主子絕對不會爲難她的。
秦姝兮抿了抿脣,清眸中透出擔憂,但很快就安定下來。
只要叫喚的人是百里玄風,秦意之就是安全的。
更何況,他纔是做了請君入甕這個局的人。
房間裏,百里玄風被碾碎下巴,哀嚎着弓起身體,幾乎是磕頭在地,他想說什麼,卻只能猩紅着眼,痛苦無比的看着秦意之。
而男人只是淡淡鬆了手,睨着他,陰冷無比,“給本王聽清楚了,你的這些邪門歪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百里玄風一聽,身上冷汗直冒。
他尋思着,他不知什麼時候惹到了這位活閻王,明明國喪上,他對秦意之和秦姝兮的爲難也沒有太明顯,而且還見好就好了,這活閻王怎麼還對他動手?
可他是太子的人,皇上又寵信他,有太子和皇上撐腰,秦意之再怎麼着都不敢弄死他的!
百里玄風的臉上生出了幾分不屈的感覺。
“譽王殿下這般,是想貧道做什麼?”
“本王,自然是想要你好好聽話。”秦意之斂眸,森冷的臉上戾氣滾滾,將手中的瓷瓶直接碾成粉末。
“本王問你,太子突然去天壇祈福,想做什麼?”
竟是衝着太子殿下來的!
哼!
他豈能讓秦意之如願!
百里玄風掙扎着擡起腦袋,答非所問道:“王爺將貧道請入房中,卻這樣對待,手段未必太不磊落了!”
秦意之冷眯起眼,“罪惡滔天的人,也配本王談磊落?”
當初,若不是百里玄風苦心積慮的在天災上算計,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命枉死?
甚至,若非他挑撥離間,姝兮又怎會處處受牽制?
還有父皇近日不肯見他們,連早朝都不上,想必也少不了百里玄風的手筆。
百里玄風聽着男人幽冷的嗓音,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膽寒。
他忽然聽到什麼聲音,捂住下巴望向男人。
只見秦意之從寬大的衣袍中掏出另一個紅色瓷瓶,用拇指挑開瓶蓋,又將瓶子傾斜過來,很快,藥水就像細流一樣緩慢的朝地面流了下來。
“本王懶得跟你廢話,這是解藥,只有一瓶,這瓶流完,你若是還不肯說,就等着在這毒發身亡吧。”
百里玄風怕到極致,從來沒有這麼接近死亡過。
這個譽王實在太可怕了,做事那麼殘忍,跟他周身涌動的聖光一點都不搭!
他強撐住自己,變臉咬牙道:“你就不怕我告訴皇上?”
現在皇上已經被他的藥物控制住心神,只要他讓皇帝責罰秦意之,皇帝必定會乖乖順從!
秦意之冷笑,“你儘管去說,本王保證,從你離開桃花居開始,還走不到皇宮,就會毒發身亡,腸穿肚爛!”
“百里道長,想要全京都都欣賞你慘死之相,大可回去告訴父皇,現在就走。”
“你……”百里玄風劇烈一抖,氣得肝膽俱裂,渾身痙攣起來,徑直暈了過去。
敦實的身體砰的一生倒在地上,發出悶響。
秦姝兮在門口只聽一下,就立刻衝了進來,詫然看見百里玄風面色青紫的抽搐倒地。
而那症狀……分明和當初攻打鄰國時,她研製的毒藥丸一樣。
那時她提煉過兩顆,送給了秦意之,卻沒想到,被他留着用作這上了。
她擡起眸光,緩緩對上那塌上的男人的目光。
明明只是兩日未見,她卻隱約覺得,眼前的男人像是變了一個人,周身冷得駭人,複雜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彷彿隔着萬水千山,恍若隔世。
秦姝兮僵在當場,秦意之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目光看她。
一時間,她僵在原地,不知該不該過去。
而秦意之也沒有像以往一樣,黏着她,只是坐在那裏,神色黯淡。
秦姝兮抿了抿脣,最終還是朝他走去,“你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秦意之凝視着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容,一下想到了夢境裏的種種,喉嚨似乎哽咽了下,“姝兮……”
“嗯,你還發熱嗎?”她在他身前一步處落定,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誰料,她手到半空,面前的人忽而起了身,猛地就抱住了她。
他力度極大,彷彿要將她捏緊骨髓裏,生怕失去她一樣。
秦姝兮都被他抱得疼了,秀眉擰緊,“怎麼了?”
片刻,秦意之才哽着喉,低聲道:“姝兮,對不起。”
他氣息微涼,噴薄在她脖頸間。
秦姝兮詫異擡眸看他。
秦意之爲什麼要道歉?
隱瞞身份那件事不是都過去了麼。
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