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入耳,秦姝兮立刻轉頭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朝他們走來的秦意之。

    二叔來了,秦姝兮的心裏安心的不少,但同時鼻子發酸,內心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之處。

    她軟軟的喚着:“二叔……”

    院中的人都因爲那一聲呵止而轉頭,卻只見那紅衣少年的臉蛋被面具罩住,看不出神態。

    雖然他才十歲,但挺拔的身姿已經暗示着此人長大後必定是個氣質如蘭的人,舉手投足之間有着優雅的貴族氣質。

    少年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人,鄭風和百草堂的吳掌櫃。

    雖然老侯爺接回秦意之已經有些時日,但自從老侯爺去世後,秦雍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弟弟基本上不管不顧,只管溫飽即可。

    秦意之也鮮少與同府的人打交道,只是經常待在自己的偏院中,即使出來了,也是戴着面具示人,沒有人知道,這個老侯爺的私生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侯爺,這是什麼人?”李娟也是第一次見秦意之,端看秦意之的面具,以及他的話,她大概猜得到是侯府二爺。

    秦雍看向秦意之,表情有些詫異,他沒想到一直不問世事的弟弟,今天居然也插手這件事來了,“意之?你怎麼來了?有什麼話要說?”

    李娟瞪大了眼睛:“意之?”

    還真是老侯爺的私生子,侯府二爺!

    她仔細打量了秦意之幾番,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不過十歲的少年的到來,給她隱隱不安的感覺。

    周圍的丫鬟嬤嬤也小聲議論着,他爲何會出現在此。

    紅衣少年不卑不亢的踏進屋內,恭恭敬敬地朝侯爺行禮:“意之見過兄長。”

    身後兩個人也跟着行禮。

    秦雍見此,內心蒙生一絲愧疚,雖不是同胞,但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一個十歲大的孩子罷了,平時自己是不是對他太過於冷落了。

    他放下秦姝兮,走上前拍了拍秦意之的肩膀:“你有什麼事嗎?”

    秦意之透過侯爺的身影,再次掃了一眼他身後的秦姝兮,瞧着他,眼睛發紅,臉上殘留着淚痕,胸口還在微微抽噎。

    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秦意之心裏不舒服,眼底的冷意十足,面上卻刻意讓自己說的話聽起來沒有惡意,像一個剛剛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兄長,我今早聽聞長嫂生了一場大病,十分嚴重,長嫂平日裏待我不薄,常常關照,我便一早去請了大夫,在路上耗了些時間,耽誤到此時才趕來,請兄長莫怪。”

    一聽秦意之又給找來了一個大夫,李娟心頭一緊,手上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團,就像她此時的心一樣亂。

    若是這大夫發現宋莊毓不是勞累過度,而是中毒,那就完了。

    她趕緊擠出親和的笑容,說道:“真是勞煩二爺了,不過姐姐的病剛剛蘇大夫已經看過了,藥單也開了,就不必再二查了。”

    “是啊,你的心意,本侯替你嫂子心領了。”侯爺也點點頭附和,“蘇大夫已經看出結果了,你嫂子是操勞過度,是日積月累熬出來的病,需好好調養調養。”

    秦意之卻看了一眼蘇大夫。

    “兄長,我今日帶來的大夫不是一般人,就請兄長讓這位大夫再給長嫂診治診治,也好查漏補缺。”

    李娟沒想到秦意之依舊堅持如此,焦急地看了蘇大夫一眼。

    蘇大夫瞧見秦意之犀利的眼神,心中竟有瞬間的退縮,隨後看見李娟的暗示,他立即不悅的開口。

    “怎麼今日總有人在質疑老夫,質疑百草堂,我堂堂百草堂的坐診大夫,難道比不過你找來的山野大夫嗎,大夫人操勞過度,此時正是需要靜養,喝藥休息,再如此折騰幾番,哪受得了。”

    侯爺有些不悅,覺得蘇大夫過於狂妄了些,但還沒等他開腔,就有個聲音搶先了。

    “喲,敢問你是百草堂哪位大夫啊。”吳掌櫃一手背後,一手放在胸前,沒立刻表明身份。

    蘇大夫揚起下巴:“百草堂蘇輕舟。”

    “哈哈。”吳掌櫃仰天大笑,引來大家不解的目光。

    蘇大夫鼻子發出冷哼:“笑什麼笑。”

    吳掌櫃走上前,亮出了腰間的百草堂牌子。

    “實不相瞞,我乃百草堂掌櫃,你自稱是百草堂坐診大夫,只是我怎麼從沒在百草堂見過你呢?該不會是打着我們百草堂的名號,在外坑蒙拐騙吧。”

    “什麼?!掌櫃!”蘇大夫大驚失色,嚇得連退幾步,仔細一看那牌,果然是百草堂老闆特有的腰牌,頓時百口莫辯,心慌不已。

    李娟的心也狠狠一跳,她怎麼都想不到,秦意之居然能把百草堂的老闆給請來了。

    這下可麻煩了!

    吳掌櫃冷笑一聲,十分滿意蘇大夫的反應。

    “百草堂的大夫我個個都清楚的很,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山野村夫,又是哪個瞎了眼的請來這種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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