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忽然愣了愣,不明白二叔的眼神怎麼突然變了,竟有一種獵人鎖定獵物的感覺,很強勢,侵略感十足……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回過神來,遞去絹帕,“二叔,脣角有東西。”

    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目光有所收斂,伸手接過絹帕。

    秦姝兮莫名的心慌意亂,連忙轉移話題,“那個,我鑽研鑽研醫術,今日學的有些記不得了,二叔慢慢喫。”

    說着,秦姝兮側開身,全身心投入鑽研醫術當中。

    不知不覺中,生了睏意,她毫無預兆地一下趴在桌上,沉睡過去。

    秦意之看着秦姝兮毫無防備地露出側顏,白皙的脖頸也露出一大片,再往下便是精緻的鎖骨……他有些挪不開眼。

    當年的小丫頭,轉眼就要及笄了。

    一年,說長不長,可要真等待起來,卻也不短。

    秦意之的眸色深諳,擡手替秦姝兮攏了攏鬢邊散落的短髮。

    他修長的指尖一路向下滑,滑到她的脣瓣邊緣時,忽然頓住。

    男人慢慢的低下頭,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溫軟,甜美,他似乎有些失控,雖然只是片刻。

    他將秦姝兮從椅子上打橫抱起,將她抱回房間去。

    這一切看來和小時候全然未有不同,但有些情愫早已失控的發酵着。

    而他,不想再等了……

    次日,秦姝兮再醒轉時,時辰已有些晚了,日頭已懸在東側,捎帶暖意的日光透過紙窗,投注在地面上,形成幾道光斑。

    秦姝兮揉了揉眼,拖着錦被坐起身,緩過初醒時的迷濛,揚身喚道:“桃葉,桃葉。”

    桃葉正在外間繡着荷包,聽聞秦姝兮的傳喚聲,連忙端着提前備好用來洗漱的溫水入屋,一邊應聲,“來了來了,小姐,您醒了。”

    “今日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叫我?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秦姝兮分明記得昏睡過去時,似乎在秦意之的房中。

    “這不是二爺昨夜送您回來,說您昨夜鑽研醫術太累了,特地囑咐我今日別吵醒您。至於什麼時辰回來的,奴婢有些記不清了。”桃葉條理清晰地迴應着。

    秦姝兮瞭然點點頭,由桃葉服侍着穿衣、洗漱,而後去膳廳用過早膳。

    而後和秦雍、宋莊毓打了聲招呼,“爹爹,孃親,我先去百草堂了。”

    待他們應過聲,秦姝兮正準備離開時,一羣官兵猝不及防涌入府內。

    桃葉見狀態不對,連忙將秦姝兮護在身後。

    兩人後撤幾步。桃葉警惕地看着周圍,“小姐,您別怕,有奴婢在呢。”

    秦姝兮尚且不明狀況,看着四周被圍堵得水泄不通的,一時有些心驚,下意識扭頭看向宋莊毓和秦雍,“爹孃,這是怎麼回事?”

    秦雍和宋莊毓也尚且不明狀況,只下意識將秦姝兮護在一個安全的區域內。

    下一瞬,一位明顯是宮裏穿着的公公從官兵的重圍外走入,恭恭敬敬朝秦雍一行人行過禮數,而後拿出一道聖旨。

    “秦姝兮接旨。”

    雖不明狀況,但秦姝兮還是按照規矩拜倒在地上,口中應承着,“臣女接旨。”

    在場的衆人皆一一拜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家女姝兮天資聰穎,秀外慧中。特此賜婚於九皇子,不日完婚。”

    宣讀完聖旨後,公公將聖旨卷好,遞到秦姝兮跟前,提醒道:“秦姑娘,請接旨吧。”

    九皇子?

    秦姝兮震驚,俏臉發白,他不是十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嗎?

    爲何在今日,皇帝要將她賜婚於他?!

    公公又提醒了一遍,秦姝兮不得不接過聖旨,“謝皇上隆恩。”

    “秦姑娘既是接了聖旨,便簡單收拾一下,跟着奴才進宮吧。”

    如今狀況不明,要她不明不白去嫁人,秦姝兮心裏不住有些着急。

    她緊張地擡手握住宋莊毓的手,滿眼都是抗拒。

    宋莊毓也同樣不知所措,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擡手扯了扯秦雍的袖子,猶豫地開口,“侯爺……”

    秦雍早先便知道了秦意之的真實身份,只是今日得知有聖旨宣讀時,也不免有些震驚。

    沒想到秦意之看着淡漠,實際上已經籌謀好一切,這麼迅速地以皇子的身份正式回朝。

    看來他確實不容小覷。

    如今聖旨已下,若是抗旨不尊,恐怕會遭劫難。

    而且以他的瞭解來看,秦意之對於秦姝兮應該是並無壞心。

    若是如此,給秦姝兮找個強大的靠山也未嘗不可。

    思來想去,秦雍舒出一口氣,朝秦姝兮遞去一個示意她安心的眼神,“姝兮,你就跟着公公去吧。”

    秦姝兮聞此,更是震撼不已。

    爲什麼秦雍會答應讓她進宮?

    難道,真的想讓她嫁給一個死人嗎?

    秦姝兮抿了抿脣,心亂如麻,又斟酌一二,朝着公公微微頷首致意。

    “請公公在前廳坐上一會,我與母親回房間內收拾收拾。一盞茶的功夫,可行?”

    公公並沒有拒絕秦姝兮的提議,只是提醒道:“自然是沒問題,不過還請秦小姐快些。莫要讓皇上久等了。”

    秦姝兮連聲應是,而後拉着宋莊毓往房間的方向走,剋制着發自心底的恐懼,開口說道:“孃親,這九皇子不是十幾年前已經……”

    “爲何如今突然要納妃子,還選中了我?”

    宋莊毓本就十足緊張,現下秦雍並未回絕,讓她更是思路萬千,“我也不知道,你爹這人也是的,爲何什麼也不問就應下了。”

    “抗旨不尊是大罪。或許爹答應下來也是緩兵之計,娘,看來我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涼風吹拂在身上,吹走秦姝兮身上的焦灼,讓她的思路漸漸清晰幾分。

    彼時送莊毓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這樣了,你自個兒進宮,要注意收斂鋒芒,別讓有心人抓住把柄,看看你二叔在不在,他肯定會護着你。”

    “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換好女裝以後,宋莊毓遞給秦姝兮一個平安符。

    “這是之前在寺內求的平安符。你隨身攜帶着,此次一定會度過平安。”

    秦姝兮妥善收拾好平安符以後,由着公公引的方向呈上馬車。

    馬車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到達宮門外,秦姝兮被請下車。

    照舊是公公在前頭引路。

    秦姝兮對皇宮的四周並不熟悉,只知到處都是紅牆綠瓦,可惜現下自己壓根就沒時間欣賞。

    她追着公公的步伐,壓低聲音詢問。

    “公公,您知道攝政王在何處嗎?我想見見他。”

    這聲詢問並沒有如她所願得到迴應,石沉大海。

    公公全程都十分冷漠,並沒有跟秦姝兮多交談的意願。

    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秦姝兮緊緊咬着脣,越發忐忑不安。

    不知道宮裏有什麼情況突變,但她不想嫁九皇子,她要想辦法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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