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傳來丫鬟的失聲尖叫,剛剛還在安慰唐蓁不要太着急的流花臉色煞白,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跟着跳了進來。
水底下,流花一把抓住唐蓁就拼命的把她往上面拉,唐蓁不停的用力掙扎着要脫開她,卻無濟於事。
又有好幾個丫鬟侍衛跳下來,一羣人拼了命的把唐蓁救了上去。
唐蓁無從反抗,被迫被救了上去。
她水性好的很,一點事沒有,坐在岸邊,看着泛着漣漪的湖面,難過的捂住臉。
流花被她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夫人,你怎麼想不開呢?您這是要幹什麼傻事啊!”
唐蓁比她還難過,搖搖頭:“流花,你不懂。”
她回不去了。
她不想二十歲,已經嫁爲人婦的唐蓁,她只想當十五歲的唐蓁。
身後的一羣丫鬟侍衛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夫人,您別做傻事啊!”
唐蓁難過的望天。
她又回到房間,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頭髮用毛巾擦了半乾就往前廳去了。
這一次經過湖,一羣人把她擋的嚴嚴實實,唐蓁失望的嘆了口氣。
到了地方,沈濯看見她姍姍來遲,眉頭微微皺起,低聲道:“是哪裏不舒服?怎麼這麼晚纔來。”
他話音剛落,看見唐蓁溼噠噠的頭髮,以爲她剛剛洗頭了,帶着幾分無奈。
“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流花在一邊嘴脣顫抖的小心翼翼開口:“太傅,剛剛,剛剛夫人跳湖了……”
她這話一出,立刻跪了一地的下人,個個高呼都是奴婢都錯。
沈濯的臉色頓時變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唐蓁,見人沒受一點傷,才鬆了口氣。
他目光緊緊的盯着面無表情的唐蓁,看見她也不解釋,也不反駁,一臉的不在意和木訥,一時間氣的腦子疼。
“唐蓁!”
怎可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沈濯怒喝一聲,唐蓁撇撇嘴,說:“幹嘛。”
一邊的御醫小心翼翼的過來,看着又氣又心疼的沈濯,硬着頭皮開口:“太傅,不如讓老臣替夫人看看。”
沈濯揮揮手,御醫連忙搭上了唐蓁的脈搏,又是看瞳孔,又詢問了一些喫喝飲食方面的,最終撓了撓頭,露出了幾分疑慮。
沈夫人身體健康得很,說生病了,倒也沒有。
可是聽沈太傅說,唐蓁失去了一段記憶,哪怕是堪稱資歷最老的御醫,此刻竟然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他拿着手帕擦了幾下額頭的汗,組織了幾下語言開口:“夫人應該是失憶了。”
沈濯掃了一眼過去:“應該?”
御醫頓時膽戰心驚,連忙改換口吻:“不,不,依老臣拙見,夫人的確是失憶了,不過對身體沒有影響,日後好生修養,有一定的機率能恢復記憶的。”
他頓了頓,帶着幾分難言之隱的開門:“還有……”
沈濯不耐煩的呵斥道:“有什麼就快些說!”
御醫連忙開口:“夫人的身體有些縱慾過度,這個……大人在房事上面,還是應當節制啊。”
唐蓁:“……”
此話一出,原本還心驚膽戰的前廳,瞬間被一股不清不楚的曖昧所包圍。
唐蓁一天之內不知道被刺激了多少次,深吸了口氣,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的厲害。
她真是被迫練就了一手厚臉皮!
御醫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沈濯和沈濯,內心嘀咕着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沈濯卻沒什麼大的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吩咐到:“管家,送御醫回宮裏。”
御醫走後,衆人也都退下,大廳裏恢復了清淨。
唐蓁一擡頭,就對上沈濯充滿複雜的視線,頓時有些愕然。
唐蓁一時間不知爲何非常心虛,移開視線,心裏抱怨着。
如今她這樣還不是沈濯害得,但凡她現在不在太傅府,不是沈濯的妻子,她也不會如此的崩潰。
良久,沒聽見沈濯開口,唐蓁等的不耐煩,故意皺起眉頭,帶着不滿回瞪沈濯,氣沖沖的看着沈濯:“你總看着我幹什麼?”
沈濯眸色深沉,面對她的挑釁一言不發,只負手而立,神色冷淡。
唐蓁不禁腹語,沈濯這廝長大了就是不一樣,換五年前怕早就毒舌的懟回來了。
她心裏惆悵的嘆口氣,與其這樣,還不如面對五年前還是少年郎的沈濯。
最起碼還能看透他在想些什麼。
沈濯見這小女人一會仰頭嘆息,一會低頭沉思,無可奈何的微微搖頭。
儘管連御醫都說唐蓁是失憶了,沈濯依舊不肯相信。
哪有人失憶只忘記五年的事情?
而唐蓁又那麼恰好的在他們吵架後失憶,還只記得自己和她關係最差的那段日子。
怎麼看,都像是唐蓁鬧脾氣,不願意理會自己裝的。
他看着唐蓁,驀然朝她步步逼近,唐蓁頓時警惕起來,連忙坐直了往後仰。
“你你你別亂來啊,我是真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