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小姐,我還說我是國公呢,是不是當我們都沒眼睛啊!”

    一坐在地上的女子被他們笑懵了,趕忙站起來說:“你們在說什麼呢,我真的是大小姐,給我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她這麼一說,幾個侍衛的笑容戛然而止,也有點不確定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又不屑地笑了起來。

    “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模樣,還敢說自己是大小姐,別笑死人了!”

    “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出,還敢冒充大小姐,今天我就替大小姐好好教訓教訓你!”

    話音落下,幾個人便輪番上手,對着地上的女人拳打腳踢起來。

    慘叫聲迴盪在偏室的屋頂。

    ……

    另一邊,從屋子裏走出來的女子低着頭,快步向前走去,最終來到了國公府深處的一間小房子。

    房間裏仍然亮着燭火,白玉妍推門進去,一個女子正坐在牀鋪中央,以淚洗面。

    見到來人,她馬上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又驚又喜:“妍妍?”

    她趕忙拖着病軀下了牀,顫顫巍巍撲了過來。

    “妍妍,真的是你!你可讓娘擔心死了……娘聽他們說,國公要把你嫁給南陽侯的小侯爺,還把你關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跑出來的?”

    白玉妍趕忙攙扶住她的身子:“來不及解釋了娘,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現在趕快收拾東西,和我走!”

    望着她臉上焦急的神色,母親也意識到事態緊急,趕忙答應一聲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萬幸的是,她本就出身不好,來到這國公府也備受欺辱,根本沒什麼有用的東西。

    唯一值錢的,還是她零零散散幾件帶過來的嫁妝。

    很快,趁着夜色正濃,兩個人逃出了國公府。

    月黑風高,醫館的門忽然被敲響。

    張老揉着眼睛打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慘白的女人臉。

    “……鬼啊!”

    “噓!”

    那女人一把捂上他的嘴:“老頭,是我。”

    張老一聽這聲音熟悉,趕忙拿下她的手,疑惑道:“玉妍?你這幾天都去哪了,知不知道醫館裏沒了你我都快忙死了。”

    白玉妍嘿嘿一笑:“等會兒再告訴你,先讓我進去。”

    張老一看到那位容貌清麗的婦人,不覺愣了愣神:“這位是……?”

    “這是我娘。”一個閃身,白玉妍帶着母親一起進來,再牢牢關上門,“老頭,你可別癡心妄想,你年齡都快當我爺爺了。”

    “你這小兔崽子!”張老怒罵道,“你到底去哪裏了,沈家那小夥子這幾天一直在暗地裏找你,但是隻能查出來你沒有出國公府,他一個大理寺卿,拿國公府根本毫無辦法,只能乾着急。”

    白玉妍愣住了。

    原來……沈卿朝一直在找她嗎?

    但是很快,她就恢復過來:“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我現在無處可去了,在我離開之前,要先和娘打擾您一段時間。”

    “這件事你先不要和沈卿朝說,我不會待幾天的,等處理完事情,馬上就走。”

    ……

    自從犯人再次逃脫之後,就變得更加狡猾,一連幾天都不見蹤跡。

    沈卿朝愁得頭髮都要白了,卻依然沒有什麼進展。

    張老在櫃檯後抓藥,見他邁進,冷哼一聲調侃:“你這天天的不去大理寺,老往我這裏跑什麼。”

    沈卿朝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習慣性又走到這裏了。

    想起那幾日,他和那個人一同喬裝去大理寺,再偷偷把卷宗拿到這裏查看,一切的一切,就彷彿都發生在昨日一般。

    只可惜,往事如雲煙一般,消散了,就再也不會歸來。

    一陣清幽的香氣,淡然地飄了過來。

    這味道是這麼的熟悉,彷彿在哪裏聞過一般。

    突然,沈卿朝睜開了眼睛。

    這不就是那日他在小樹林裏聞到的香味嗎!

    他仔細分辨,皺起眉品聞半晌,雖香味有些淡去,但他也終於確定,這就是那日從那個女人身上聞到的清香!

    而擁有這個味道的人,就只有一個人。

    白玉妍。

    沈卿朝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他終於想明白了,之前身上的藥味,都被女人身上的藥味遮蓋了去,但眼下他在藥鋪,被濃郁的藥香包裹之後,反而能剔除大味,注意到這藏在後面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味道。

    這麼想着,他緩緩轉過頭,看向櫃子後面那個正在抓藥的老人,沉聲開口:“張老,白玉妍是不是在這裏。”

    櫃檯後面的人動作一僵。

    “不……不在啊。”

    這點小動作,怎麼能逃得過大理寺卿的眼睛。

    沈卿朝嚯得站了起來,開始翻箱倒櫃,恨不得把整個藥鋪都翻個底朝天。

    “哎……哎!小沈!小沈你這是幹嘛啊!”張老趕忙去阻攔,“都說了那丫頭不在這裏了,你別碰我的藥……把那個人參放下!她可能在藥櫃裏嗎!”

    男人完全不聽,終於,他來到了一個小門前。

    張老一見,一下就慌了:“小沈,算了吧!”

    沈卿朝不理,猛地推開了門。

    門裏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像是臨時收拾出來的一樣,只放了一張很小的牀。

    一位婦人被開門聲嚇了一大跳,驚訝地轉了過來。

    沈卿朝也愣住了,視線掃了一圈,沒有白玉妍的影子。

    “她是誰?”他問。

    “你……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喜歡聽人說話。”

    張老無奈地搖搖頭,事到如今,他也再沒辦法隱瞞下去,只好將白玉妍昨天晚上帶人回來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通過白玉妍的母親,沈卿朝終於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居然有這種事……”他喃喃道。

    以前只知道白玉妍在家裏待遇不好,卻沒想到,能差到這種地步。

    誰能想到,國公居然如此不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人看,竟然會逼她成婚。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更加不對勁的地方。

    “你說昨天晚上白玉妍過來了,那她現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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