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完,徐望歸問道:“你確定有問題?”
薑糖實話實話,“我不確定,你找人查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最好,有問題也及早發現。”
徐望歸不以爲意,“照你這麼說,你跟齊嫂子一起去,齊嫂子怎麼就沒覺得古怪?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薑糖瞥他一眼,“如果查出來有問題呢?”
徐望歸學她的樣子,反問:“查出來沒有問題呢?”
薑糖:……
她無所謂地說道:“行吧,不管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凡事量力而行,薑糖認爲她沒能力管。
然而她發現自己說完後,徐望歸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望着她。
薑糖眉頭一皺,在心底打起警鈴,“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徐望歸揚了揚眉,突然就笑了,“薑糖同志,我發現我之前錯怪你了,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會找政委商量的。”
薑糖:???
她翻了個白眼,看向的徐望歸,“有什麼話就直說,別說一半藏一半的讓人猜,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徐望歸卻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薑糖深吸一口氣,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飯桌:“今天你洗碗。”
說着鬆開他的手,站起來走進房間,關門,一氣呵成。
徐望歸頓時被她這一番操作給生生氣笑了。
他看向飯桌上的空碗空鍋,咬了咬後槽牙。把兩個看戲的孩子打發走,認命般收拾起來,拿到院子的壓水井旁洗刷。
下午,薑糖在百鍊成鋼期盼的眼神下把公雞殺了。
肉和骨頭分開,頭頸腳這些沒肉的,跟香菇一起燉湯,剩下的雞肉放進清水中,把血水泡出來。
她問一直巴巴看着的兩個孩子,“雞肉你們想怎麼煮?”
百鍊成鋼頓時卡住,一臉苦惱的表情,他們也不知道啊!
雞肉的味道都忘了。
薑糖瞥了他們一眼,“如果你們不知道的話,那就按我的方式煮了哦。”
百鍊成鋼連忙點頭。
薑糖又開始指揮兩個孩子了,“你們兩個看着熬湯的火,我去拿點幹筍香菇,等會泡上了跟雞肉一起煮。”
“好!”
兩個孩子積極應聲。
幹筍和香菇泡好,薑糖開始蒸米飯,她特意多蒸了一些。
大鐵鍋燒熱,薑糖先把雞油放下去,煎出來一小碗雞油,把雞油裝進空碗,再就着鍋裏的油把姜蒜辣椒扔下去,翻炒出香味,然後下雞肉。
只聽聞“滋啦滋啦”的聲音,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薑糖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更別說兩個孩子,口水都要流到下巴了。
最後下泡發的筍乾和香菇,筍乾的清香、香菇的芳香、雞肉的濃香相互碰撞,彷彿在人的嗅覺上跳舞。
饞嘴的成鋼着急得小臉通紅,“娘,還沒熟嗎?”
薑糖冷酷無情地說道:“再等等,你去裝一碗清水來,要加水再悶一會兒,不然筍乾和香菇不入味。”
話音落下,成鋼還沒反應過來,百鍊就拿着碗去壓水了。
薑糖把水倒進鍋裏,蓋上鍋蓋,看向兩個孩子,“再悶一會兒。”
徐望歸回來便聞到這股香味,他連帽子都沒脫就直接往廚房鑽,“什麼時候可以喫飯?”
成鋼迫不及待地說道:“娘說還要再燜一會兒。”
百鍊“嗯嗯”地點頭。
薑糖嫌棄地看向他,“髒死了,趕緊把你身上的泥和土弄乾淨。”
薑糖不爲所動,“有本事你就硬氣到底,別喫我做的飯。”
平常不到喫飯那一刻不回來,今天倒早早地回來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徐望歸果然被她堵的沒話說,聞着空氣中的香味,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就沒本事怎麼了?”
說完轉身出了廚房。
薑糖看着院子裏沖洗的男人,頓時沒忍住“噗嗤”一笑。
在父子三人垂涎欲滴的目光的下,香菇幹筍燉雞終於好了。
一上桌,薑糖迫不及待夾了塊香菇放進嘴巴。
香菇本身就有芳香,又吸收了雞肉和幹筍的湯汁,觸及到味蕾,在口腔中散發的那一瞬間,靈魂彷彿都得到了昇華。
雞肉滑嫩,幹筍鮮爽,兩個大人和兩個孩子喫得頭也不擡,盤子裏最後的湯汁也被徐望歸用來拌飯了。
成鋼一臉遺憾地看着親爹,“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薑糖不明所以,“怎麼突然就想長大了?”
百鍊看透了他,指了指徐望歸,幫他解釋,“長大了就能喫得跟爹一樣多。”
成鋼點頭,神情不捨地說道:“都讓爹給吃了。”
那語氣還十分不甘。
徐望歸一梗,氣得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是你老子,你還捨不得給我喫?”
成鋼捂着額頭,皺着小眉毛,不敢再說話。
薑糖沒管他們父子的事,“徐望歸同志,喫完把碗刷了。”
說着她起身走進廚房,把雞湯端到陰涼通風的地方,不然放不到明天就要壞了。
徐望歸不滿地朝她說:“中午我刷碗,怎麼晚上也要我刷?”
薑糖頭也不回,“那你明天別喫我煮的麪條。”
徐望歸一噎,他咬咬牙,恨恨地往嘴裏刨飯,嚼着美味的湯汁泡飯,心裏才覺得氣順了些。
他就不信了,等把雞喫完,看她還能找什麼藉口。
徐望歸飛快地喫完,往椅背一攤,指使百鍊成鋼,“把碗筷收拾收拾放到盤子裏,等會我來洗。”
兩個孩子飛快把活幹完就出去找蘭鵬飛,至於是去玩還是炫耀就不得而知了。
徐家院子裏,徐望歸刷鍋洗碗,薑糖在菜地裏澆水,順便除雜草。
過了一會兒,徐望歸突然想起正事,他看向薑糖,“薑糖同志,不得不說你的直覺是對的,政委安排人去查了,陳家確實有點不對勁。”
薑糖詫異地看向他,“有結果了?”
“還沒,目前只是跟生產隊裏的人打聽了一下,沒那麼快有結果。”
“哦。”
徐望歸把盆子裏的水倒掉,換上乾淨的水,一邊把洗過的碗過清水,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看出來陳家老太太有古怪?”
薑糖澆完最後一勺水,“直覺。”
徐望歸嗤笑一聲。
見他不信,薑糖微微挑眉,朝他一瞥,“這叫女人的第六感,難道你前頭的妻子沒跟你說過?”
這一句話是試探。
徐望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提她做什麼?”
薑糖微微一笑,表情真摯,“首先我總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情敵吧,其次我也想知道自己幫什麼樣的女人養孩子。”
徐望歸含糊地說道:“人都不在了,瞭解也沒用。”
薑糖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徐望歸同志,你有事瞞着我!”
她的語氣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