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嫂子也愣了下,反應過來她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蘇嫂子之前要介紹給小徐當對象的那個女人來了。”
薑糖確實不知道,也不關心,她敷衍道:“來就來吧,我相信徐望歸。”
她露出一副很信任徐望歸的表情。
聽她這樣說,齊嫂子沒忍住感嘆道:“先前我是有點擔心,都說好男怕纏女,萬一小徐管不住自己犯了錯誤。”
薑糖好笑地問:“那現在怎麼不擔心了?就因爲我有高中文化?”
齊嫂子瞥她一眼,隨即點點頭,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蘇嫂子介紹的這個對象也有高中文化,我們那邊村裏的姑娘最多讀個初中,大部分都是小學畢業,你又剛從農村來……”
不就以爲她也是初中或者小學畢業。
說着齊嫂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臉上露出訕訕的笑。
薑糖沒計較,對方也沒說錯,要不是原身當初堅持,她確實至多初中畢業。
記憶中姜二嬸不願供她繼續上學,是原身以死相逼,纔可以繼續讀書。
而她之所以堅持上學,是親爹姜青山上戰場前的交代——
讓她好好學習,回來要看到她的好成績。
可惜結局是遺憾的,姜青山最終沒能回來,在戰場上連屍骨都找不到。
薑糖從回憶中拉回心緒,說道:“徐望歸不是那麼膚淺的男人,他找對象不看長相學識家庭,只看人的品行。”
她始終認爲徐望歸跟她結婚,是爲了給百鍊成鋼找保姆。
齊嫂子不知道她的想法,看着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就爲他說好話吧,我跟你說,這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
薑糖笑了笑,狡黠地眨眼睛,“齊團長也是這樣的男人?”
齊嫂子呼吸一窒,許是腦補了那個畫面,表情頓時一變,惡狠狠地說道:“他要是敢,我不打斷他的腿?”
薑糖回想了下對齊團長的印象,在心底笑了一聲,嘴上卻安慰道:“彆氣了,我看齊團長不像這樣的人。”
“那倒是,我家老齊沒別的優點,就是老實,沒有花花腸子。”齊嫂子說道。
語氣有些驕傲,有些得意。
薑糖嘴角抽了抽,她附和說道:“確實,看着就沒有徐望歸會招蜂引蝶。”
齊團長長得黑黑壯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而徐望歸高高瘦瘦,濃眉大眼,擁有時下最流行的標準國字臉。
齊嫂子聞言,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別以爲我聽不出來,你說我們老齊長得寒磣。”
薑糖忙不迭否認,“沒有沒有,我是誇讚齊團長,他看起來就老實值得託付終身,嫂子你眼光真好。”
哦,她保證,絕對沒有拉踩徐望歸的意思。
齊嫂子哼了一聲。
這個話題到此爲止,兩人又開始說起竹橋建設的事情,快到做午飯的時間齊嫂子纔回家。
中午薑糖做了鯽魚豆腐湯,沒放芥菜,而是另外炒了一盤青菜。
徐望歸一回來,就聽到成鋼氣鼓鼓地問道:“爹,不是說了我也要去買菜嗎?你怎麼不喊我?”
他面色不變,詫異地挑眉,“我進不去你們的房間,你娘沒喊你?怪不得我怎麼等,都不見你起牀,我就只好自己先去了。”
聽見他的話,成鋼糾結地擰起小眉毛,“可娘跟我說,是你沒喊我的。”
徐望歸無辜地說道:“你們鎖門了,我進不去,怎麼喊你?”
成鋼着急得原地轉圈,最終抱着手臂,生氣“哼”了一聲,他看向薑糖不滿地說道:“娘,你怎麼不喊我?”
薑糖嘴角抽了抽,她反問:“我爲什麼要喊你起牀?”
“因爲我要跟爹去買菜。”
“對呀。”薑糖望向他,認真地說道:“是你要去買菜,不是我要去買菜。你沒醒過來,怎麼怪我和你爹呢?”
成鋼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心虛地撓撓頭,小聲地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薑糖的語氣卻沒有鬆緩,而是嚴肅認真地跟他說:“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做,我和你爹可以幫你,但不代表着我們必須要幫你。”
兩個孩子從來沒見過薑糖這樣,頓時都有些無措,成鋼臉上帶着惴惴,百鍊則放下筷子看着她。
徐望歸望他們一眼,沒有出聲,自顧自脫帽子洗手。
薑糖掃過兩個孩子隱隱有些發紅的眼眶,表情終是緩了緩,不過聲音還是嚴肅的,“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百鍊成鋼忙不迭回答,異口同聲。
薑糖這才摸摸他們的腦袋,溫聲道:“那就喫飯吧。”
兩個孩子聽話地開始喫飯。
中午這頓飯喫得極其安靜,下午徐望歸去了營區,百鍊成鋼出去玩,薑糖一個在院子裏收芥菜。
砍下的芥菜就放在菜地上,待晾得脫水之後就可以做酸菜或者梅菜。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薑糖原本以爲沒那麼快見到蘇大娘介紹給徐望歸的女人,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去買菜的時候就碰見了。
一開始她不認識,是齊嫂子指給她看。
對方顯然是知道她,正站在一棵大樹下望着她。
薑糖沒放在心上,很快就把對方拋在腦後。
日子平靜地過去,十二月份悄然來臨。
期間她跟蘇大娘討論過幾次竹橋的建設問題,最終決定去北河國營服裝廠,跟廠長談一談,把貨拿回來加工,以件數計費。
蘇大娘找部隊後勤處開介紹信,帶着薑糖一起到北河縣,兩人直奔北河縣服裝紡織廠。
門衛聽說她們來找廠長,又看了介紹信是部隊開出,立馬就說:“兩位同志,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叫人。”
他轉身往廠區裏面跑去,很快帶着一箇中年男人出來。
中年男人一走進就自我介紹,“兩位同志你們好,我是北河服裝紡織廠的副廠長,我姓李,叫李國平。”
蘇大娘揚起笑,大大方方地說道:“李廠長同志你好,我叫鳳梅芬,她叫薑糖。”
薑糖對李廠長笑了笑。
李廠長帶着她們往裏走,語氣疑惑地問道:“兩位同志到我們服裝廠來,是有什麼問題呢?”
蘇大娘和薑糖對視一眼,笑了笑說道:“不如我們到你辦公室說?”
她都這樣說了,李廠長還能說什麼,只好帶她們往辦公室走,不過心裏確是納悶的,部隊的後勤找他做什麼?
難不成要購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