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風之後 >第34章先拔頭籌
    “日本人沒有答覆咱們的戰書無非是兩個原因。”張煌再次召集幾位萬戶商議着。“其一,可能是對我軍的實力有所懷疑猶豫不定,等待援兵。其二,日本人可能揣測出咱們的軍糧不足,企圖藉此刺探咱們的底線。但日本人等得起,咱們卻不能在這裏乾耗着,因此要給日本人加一把火。”

    張煌隨即命令着:“孫副萬戶、李副萬戶。”

    孫昂和李雄站出來施禮。

    “本官命你二人各率本部二千人,越過黑川向河西沿海方向進發,清剿沿途村砦,重點是探路和糧食。”兩人領命而去,隨後張煌又點了高天一和崔平的名。“高副萬戶、崔副萬戶,本官也命你等率本部二千人越過黑川向南收羅糧秣。”

    “楊副萬戶,”張煌這兩條命令雖然不是直接斥責趙彬、汪涵、唐崢三人一開始的處置不當,但三人的面色仍然有些難看,但張煌卻渾不在意,隨即點了楊伯玉的名字。“瑞之,水軍休整的情況怎麼樣了?”

    “請大人放心,”與衆不同的稱謂讓帳內衆人看向楊伯玉的目光中也帶着諸多複雜的意味,不過楊伯玉卻很自覺,他是有心跟張煌在日本闖出一番事業的,因此君臣地位早定,他不敢露出持寵而嬌的神色。“水軍是換人不換船,除了沒有足夠的船,人手卻是沒有問題。”

    “那就再辛苦水軍的兄弟。”張煌點點頭。“幾個周邊的海島多尋一番,務必把咱們徵東軍零落的弟兄及物資、軍械統統找尋回來。”說到這,張煌提醒着。“咱們從鷹島上大陸,日本人的艦船沒有出動,固然是咱們兵貴神速,也不能不說日本人是防着咱們聲東擊西,可是現在日本人已經確定了我軍動向,接下來水軍可要小心了。”

    “下官明白。”楊伯玉慎重其事的迴應着。“這二十八艘大小海舟是徵東軍的寶貝疙瘩,下官絕不敢有絲毫懈怠,讓日本人襲擊得手了。。。。。。”

    “大人!”

    大清早海對岸陸續沖天的黑煙很快就被留守在牧島山的日軍觀察哨給發現,一時間包括松浦黨人在內的西肥前御家人羣情激奮,紛紛向松浦堯表示要跟元軍決一死戰,然而屬意匯合西國援軍後再一同進擊的少貳經資卻壓制着衆人的行動,結果引起了反彈和獨走。

    “大人不好了,松浦黨和彼杵、高來等郡的御家人自行向桃川開去了。”

    “混蛋!”已經歷練到寵辱不驚的經資還沒有說話,大友貞親卻已經激動的拍了面前的地板。“這幫西肥前的混蛋這是在要挾咱們,鎮西大人,決不能爲了這些自行其是的混蛋拖累了全九州的局勢。”

    “哼!膽小鬼。”之前意見遭到否決的島津忠宗見到柳暗花明的一幕,自然是高興的手舞足蹈了,因此對於持慎重意見的貞親的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大人,西肥前諸君心繫家園乃是情有可原,若是敵軍進襲我薩摩、大隅等南九州,我島津家的男兒也不願意坐視不理的。”島津忠宗盯住少貳的雙眼。“還請大人看在九州一脈的份上,立刻出兵。”

    “久經公的意思是?”

    雖然忠宗是開了頭炮,但島津家的正主可是眼前,少貳經資絕不相信若是沒有久經點頭,忠宗這個小輩敢出頭狂吠。

    “元寇已經登陸肥前了。”見經資問起,久經出列說道。“若是一意等着西國援軍的到來,萬一讓元寇在九州流竄怎麼辦?”此言一出肥後守護北條宗政和筑後守護安達成宗的臉色就是一變,是的,島津家離開肥前還很遠,但筑後、肥後可是接壤着肥前呢,萬一元軍一面對峙,一面派兵南下,那老巢空虛的自己可是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不若趁着元寇分兵之際一舉擊潰,即便有少數漏網,也是無根之浮萍了。”

    “藤原大人,我看島津大人的意思並無不妥。”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北條宗政終於開口了。“而且,要是坐視松浦大人他們葬送於元寇之手,且不說使我軍未戰就先折一翼,恐怕屆時我軍將士的士氣就將一落千丈了。”

    “是啊,是啊,恐怕到時候相模守那裏也不好交代啊。”安達成宗也幫腔了,兩位幕府的嫡系這麼一發話,原本藤原少貳經資已經定下來的宗旨頓時發生了動搖。

    “也罷,”經資權衡了一會。“來人,快馬通知丹後權守,渡過桃川之後,不得妄進,就地設防以掩護我軍主力渡川爲第一要務,若是膽敢再度違背軍令,戰後當處於追放之罰。”隨後經資又命令道。“派人給元寇回送戰書,待我軍過川之後,雙方決一死戰。”

    經資一聲令下,數萬日軍開始行動起來,也不知道是經資的戰書起了作用,還是元軍真的分兵作戰,沒有餘力干預日軍渡河,因此日本人小心翼翼的動作,完全成了一個笑話。數萬大軍次第過河,整整用了一個上午,才完成了這個宏偉的工程,然後又在初秋午後依舊火熱的陽光下,推進到了距離元軍大營裏許的地方排成隊形。

    還沒等日本人坐下來喘息和食用飯糰,早就飽餐後的元軍開始次第出營列陣了,頓時又讓日本人強行透支了不少的精氣神來注視對方的行動。而對日本更加不利的是,已經微微偏西的太陽斜射過來,使位於東北方向的日軍的視線內無一不帶上耀眼的金色。

    “弟兄們,朝廷不要我們了,幾萬人就丟在了日本人自生自滅,”趁着日軍還沒有動作,張煌騎着馬在軍前動員着。“但我們自己不能不自救,眼前就是一次機會,”聽到張煌話的人輕聲的複誦着,這麼一傳十、十傳百,身邊的人都聽到了張煌說話的內容。“是我們所有人活下來的機會,那你們想活嗎?”稀稀落落的迴應聲響了起來。“大聲一點,摸摸自己襠下,有沒有卵子,告訴我!”這次如雷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整齊。“再大聲一點。”張煌的話顯然激發了元軍對生的希望。“好,那我就告訴你們,想活,就要打敗眼前的小鬼子,只要殺光了他們,我們就活下來!現在跟我喊,殺!殺!殺!”

    “松浦家四代當主、松浦渡邊丹後權守堯向元寇挑戰,有誰跟與在下一決生死。”

    張煌剛剛回到自己的指揮位置,陣前就出現了一騎日本重甲武士,原來已經進退兩難的經資在軍帳裏聽到元軍方面隱隱傳來的喊殺聲,爲了打壓元軍剛剛涌起的士氣,也是爲了刺激自己方面的勇氣,因此他選擇犧牲將自己拖入困境的松浦堯的性命,而已經覺悟了的松浦堯也表示願意用自己的死來激發日軍的血勇。

    “他們就不怕咱們亂箭射死這個騎士?”聽着尹通事的翻譯,張煌不覺一愣,他以爲日軍已經接受了第一次徵東時提出一騎打後被射成刺蝟的教訓,但是現在?張煌想了想,冷笑一聲,朗聲發問道。“我軍有哪位勇士願意跟當前的日人對戰一番。”其實這話是衝着他身邊二十幾名光桿的百戶說的,而之前藤芳和曹敏出使日軍營地回來後立刻受封副千戶的影響還在,所以張煌的話音剛剛落地,就有七、八名自持武力的百戶跳了出來。“本帥以爲,這個日本人是持有死志,你們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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