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風之後 >第113章原第章 葉第章 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東海元年的國際形勢對剛剛成立的小小公國來說還是非常有利的,忽必烈雖然依舊沒有徹底打消對日本的進攻圖謀,然而其南線深陷占城和安南戰場而難以自拔,因此只能繼續對日本實行窺視政策。

    而日本南北朝的對立也方興未艾,雙方雖然在春耕季節保持了一定的剋制,但是隨着夏季的來臨,新的戰火也在逐步升級。

    四月末,幕府調集常陸、下野、武藏、下總、安房、信濃、駿河等國御家人六萬人號稱二十萬大軍迤邐西行。

    五月末幕府大軍進入美濃,然而卻在不破關前爲新近倒向南朝的近江土豪佐佐木氏的庶流京極氏的八百軍勢所阻,大軍頓兵於險道之前進退兩難,不得已之下,主力掉頭南下,進入伊勢,企圖壓制傾向於南朝的伊勢神宮勢力並繞道伊賀進入近畿。

    此時,南朝近畿的主力分別自大和和丹波夾攻大和,六波羅府窮於應對,被迫從攝津、播磨、和泉等地撤回幕府軍主力,雙方在山城、河內等地展開了一系列的交戰。

    在四國,與東海方面最終達成豐後事件的賠償協議的伊予朝廷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到了阿波守護荒木義泰的頭上,六月初,南朝軍在赤石合戰和觀音山合戰中兩度擊敗幕府軍,迫使荒木義泰逃亡紀伊,至此南朝在四國地區獲得了絕對的優勢。

    在山陽道,除了因爲大內氏遊移不定而繼續保持暫時穩定的防長兩國以外,安芸重新落到了支持南朝的武田氏的手中,不過由於幕府軍撤出時效仿入寇防長的東海軍的作法,強擄二萬安芸百姓填補防長的人力損失,因此武田氏也暫時未能達成得隴望蜀的企圖。

    至於山陰道方向,幕府軍依舊在石見、伯耆、因幡、丹後繼續和南朝軍開戰,雖然總體上出於被壓制的狀態,但是南朝軍也一時無力徹底消滅幕府軍······

    當然日本的內戰愈激烈對於咫尺之遙的東海來說就愈安全,這不,經過幾個月的搬遷和跋涉,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鄉的玖珠郡的百姓和土豪們帶着患得患失的心情,終於來到了東海的心臟。

    看着這些大禮向自己參拜的日本人,張煌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今日之後,爾等也是東海一員了,根據東海的律法,封爵和功民見官不拜,因此今後就不用叩拜了。”

    張煌的話自然有通譯解說給下面的日本人聽,至於懂得漢語的宗休此刻卻陷入了懊悔之中,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新主子並非是強盛的元帝國,而是一羣同樣自立的叛逆,然而已經上了賊船不能回頭了,在場的日本人也只能將錯就錯着成爲了東海的臣屬。

    “孤是說話算數的,答應的土地也會一一分給諸位。”說話間,張煌從案几後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這羣跪拜的日本人面前,大聲宣佈道。“孤賜卿清源男爵的封號,再賜卿原姓,此後卿就名原近安。”

    聽着通譯的話,近安再次叩拜着,這個時候禮賓司的一名正九品宣使捧來服冠和版籍,近安在另一名宣使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接過托盤,根據雙方事先的約定,他將獲得一片大約三千畝的山林、二千畝的旱田以及一千畝的水田。

    山林姑且不計,三千畝的水旱田根據現在公國最低的一戶五十畝的授田規模,近安可以在跟來的玖珠郡地侍、百姓之中招募六十戶的庶民封臣,當然他可以多招募一些男女百姓作爲原家的僕役,但是每個丁男僕役每年十文的口賦支出接下來就要財力不彰的原家來承擔了。

    “主上,臣下已經是個廢人了,”通過通譯之口,近安向張煌請求着。“臣下希望,能將清源男爵的爵位立刻轉給臣下的長子。”

    “不行,”張煌斷然否決着,看着臉色一僵的近安,張煌解說着。“按照公國律法,非功民不得授爵,襲爵,因此只有卿之子成爲功民之後才能轉移爵位。”

    東海的法律跟當前的日本習慣法有很大的不同,日本現行的習慣法雖然也是長子繼承家業,然而庶子卻可以通過分家得到一部分家產,也正是因爲這個纔不斷產生新的分家和新的氏。

    “卿初來乍到,不明白公國的律法,孤不怪你,但是日後再不能鬧笑話了。”

    “臣下明白。”近安當然知道張煌是在敲打自己,因此他只是淡淡應承着。“但臣下尚不明白該如何讓臣之子立刻成爲功民。”

    “從軍服役,只要五年役滿,卿之子就可以成爲功民了。”張煌掃了一眼丁宇軒,顯然對這位禮賓司的員外郎沒有介紹清楚一切有些不滿。“另外,根據公國的律法,軍功授土,即便家中沒有土地可以傳與子嗣,只要在五年軍役服滿之後,繼續在軍中效力五年,那麼就能憑着戰功升遷且獲得應有的土地授予。”

    “那是否可以對所有的地侍和土豪一視同仁。”

    宗休插了一句嘴,不過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因爲要讓身爲武者的各家地侍、土豪放下刀劍成爲純粹耕作的庶民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一視同仁。”東海軍的軍力不足,張煌早就把主意打到了這夥日本人的頭上,正所謂以夷制夷,一想到由日本人組成的僞軍去打日本人,張煌就有些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但是既入我軍,就要遵從我軍號令,若是不服抗令,自有軍紀懲罰。”

    “臣下等明白。”近安點點頭。“如此臣下的三個兒子還請主上收入軍中效命。”

    “此事卿自去向撫軍司呈報,”張煌擺擺手。“孤是不管的,好了,此事回頭再議吧。”張煌的目光轉向宗休邊上的那人。“這是宗休和尚的兄長野上久隆吧。”

    久隆趴在那應了一聲,於是張煌繼續宣佈道:“孤賜你野上男爵的封號,再賜你葉姓,今後就叫葉久隆吧。”

    葉久隆再度叩謝後接過宣使遞上來的托盤站到了一邊。

    “森氏不知好歹,抗拒大軍,闔族一律貶爲奴隸。”有賞有罰才能威懾人心,但是答應賜予的張煌並不打算收回。“原本給森氏的領地,孤就賜予宗休大師吧,孤再授予宗休大師宇(肥後)州僧正一職。”

    “宗休叩謝主上大恩,還請主上收回所賜寺領。”宗休倒很明白事理,他知道自己接受了這塊不小的土地對自己非福實禍,不過又不能過於刺激了張煌,因此他叩首懇求着。“宗休也不是無慾無求之人,祈請主上以此寺領之地作價,爲宗休在宇州建一處廟宇佛堂,也好讓宗休弘揚所信奉之法相宗。”

    “和尚倒是好算計。”

    現在西園靜仁的禪宗在盛(海東)州、寧(筑後)州擁有六座大小寺院佛堂,受到不少的漢、麗信徒禮拜,而宗休則聰明的領會到了張煌任命其爲宇州僧正的用意,進而以退爲進希望在宇州獲得法相宗廣泛傳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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