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明顯帶着質疑,下車檢查。
他走到油箱前面,扭開蓋子,拿着手電筒照了一會,在原地罵罵咧咧,心情壞到了極點。
陶蘇看明白了,大貨車油被人偷了,大概就是他們停放在停車場的那段時間發生的。
大劉好像沒帶手機,只能鎖好車,徒步走回葡萄酒莊園去弄點油。
機會來了。
等人徹底沒影了,陶蘇跑到貨車車廂後,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鐵門。
裏面是一箱一箱的菸酒,堆放的很寬鬆,只佔據了車廂的一半空間。
陶蘇爬了進去,在箱子中間翻找起來。
周圍很安靜,他屏息凝神,彷彿聽到很微弱的呼吸聲。
陶蘇大驚,這車廂裏還有人?
難道是大劉回來了?
四下觀察了一會,發現呼吸聲是從他腳下的箱子裏傳來的,非常的綿長,微弱,還不止一個。
木箱沒有封死,周圍都留有淺淺的縫隙,縫隙太窄,觀察不到裏面的情況。
他找了一把扳手,擰掉木箱蓋字的螺絲,打開了木蓋子。
裏面的情況一目瞭然。
木箱裏面堆了一些雜草,赫然有一個幾歲的孩童被塞進雜草裏面,孩子眉清目秀很可愛,他閉着雙眼,陶蘇叫不醒他。
應該是被下了,導致孩子安安靜靜在木箱裏昏迷不醒。
接着他打開了其他的木箱,無一例外都是半大的孩童,都處於昏迷狀態。
一共有7個。
他腦海中的線索漸漸重合起來,不管這徐有福是不是牛大茂,他都跟販賣兒童有着直接的關係,而東華集團旗下的東華貨運公司就是他們拐賣兒童的幌子。
大劉很顯然是他們一夥的,不知道張隊知不知情,不知道東華貨運公司內部,還有多少人蔘與此事。
大部分運輸的線路,都會經過青陽鎮,那麼一定有人員與葡萄酒莊的人販子接洽,趁機掉包貨物,把孩子運上車。
至於這些孩童最終被送到哪裏,陶蘇就猜不出了。
他發現的這些線索已經足夠順藤摸瓜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麼大的案子,無數人蔘與進來,破案還是交給警方吧。
他怕自己搞砸了。
怕什麼來什麼。
遠處傳來車輛駛來的聲音。
大劉搬了救兵回來了。
陶蘇沒辦法,趕緊鎖了車門躲在車底下。
腳步聲越來越大,接着是男人說話的聲音。
“我說大劉,你也不太不小心了吧,好端端的還能被人把油偷了。”
“哎,我也是倒黴,傍晚的時候打了一圈麻將,估計就那會被偷的。”
“你心可真大,這次任務是上頭特意交代的要事事小心,你還敢跑去打牌,別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知道了,光哥,千萬替我保密啊。”
“保密嘛,這事你就有點爲難我了。”
“光哥,一點小意思,拿去喝酒。”
“這怎麼好意思呢,兄弟你也太見外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今晚我就當沒見過你。”
對了,最近這一帶偷油賊很猖獗,我們公司好多大貨車都中招了。
你給上頭彙報下,最好報個警啥的,這些賊也太壞了。”
“好的好的,我多關注下,一桶油夠了吧。
趕緊走吧,別被人發現了。”
“好嘞,回見。”
陶蘇在車底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兩個貨還合計着報警呢,他們不知道自己乾的是什麼事?
回到賓館以後,陶蘇溜進房間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照常和他們一起送貨回廠區。
晚上,他約了李自立在倉庫見面,把這個驚呆他下巴的消息全數說出,二人潛入堆放這批貨的貨倉,發現孩子早已不翼而飛。
“這事有點複雜,他們有完善的鏈條誘拐和販賣兒童。
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而且光憑咱們兩個勢單力薄,也不可能端掉這麼大的窩點。
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確定這家公司到底有誰參與了此事。
稍不注意,又會有幾個漏網之魚,事情就更難辦了。
而且我現在十分擔心那些孩子的安全問題。
他們的狀況很不好,被下了很重的,有可能危及生命。”
陶蘇說着,李自立頻頻點頭,這傢伙真不是警校的高材生?
“我是這樣計劃的,我現在抽身去青陽鎮盯着他們。
你想辦法把這裏的事情彙報給上級警方,一定要祕密。
而且,你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以免打草驚蛇。
我不在的時候,你保護好自己。”
陶蘇語氣嚴肅,不容置喙。
“男神,你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
李自立重重點頭,他現在任重而道遠,再也不是高幹子弟,再也不是警局小透明,他現在的角色,非常重要。
這大概就是作爲一個臥底的深刻覺悟吧。
凌晨兩點,張隊在睡夢中被吵醒,門外想起了哐哐的敲門聲,非常的急促。
披上大衣,打開燈,張隊看到了一臉焦急驚慌失措的陶蘇站在他的門口。
“怎麼了這是?”
張隊很詫異,這小夥子白天好好的,現在如此無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陶蘇一臉的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你別急啊,好孩子。”
陶蘇見烘托得差不多了,才急匆匆開口:
“張隊,我,我家裏出事了。
我爸在老家出車禍,現在在醫院,大夫說不一定救的過來……”
“啊?怎麼會這樣,那你快回家吧,我來幫你請假。”
“公司這邊沒問題吧?我怕我走了以後,工作丟人,哎。”
“沒事的,放心,有我兜着,快去吧。
對了,這五百塊錢拿着,當路費。”
沒想到這張隊人還挺好,希望他和這些人販子不是一路的。
“謝謝,謝謝,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