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郡的手裏,拿着土豆削皮,“雖然我不會做飯,但也不能只是等着喫吧,再三思量之下,我還是決定給伊伊姐打打下手,準備準備食材。”
“弟弟有心了。”
張伊裹着浴袍走出來,眼睛有意無意的在周圍轉了一圈。
確認並沒有什麼變化和異常之後,張伊這才走到廚房,蹲下身子,雙手覆在了段郡的手上。
“多好看的手啊……這雙手,可不該是用來削土豆皮的。”
張伊輕笑着,將土豆從段郡的手裏接過,“我來就好。”
張伊的雙手修長,拿着削皮刀,靈活的削着土豆皮。
土豆皮一層一層的脫落,她的浴袍,也越發鬆垮。
“伊伊姐,我知道您對待我這個客人很有禮貌,想要做飯招待我的心情強烈,但……您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
段郡指了指她的浴袍,“這樣,做飯很不方便。”
段郡的話音落下,張伊擡起了眸子,緊緊的盯着段郡。
大約幾秒鐘的時間後,張伊這才收回了眸光,站起了身子。
“行,那我先去換衣服。”
浴袍,隨之脫落。
段郡偏過頭去,從一旁拿來了一頭蒜,心無旁騖的剝起了蒜來。
拿這個考驗老幹部?
行,他接受這樣的考驗。
段郡無動於衷,張伊也不再留戀,當真離開廚房去換了衣服來。
再見到張伊的時候,段郡已經剝完了整整兩頭蒜了。
張伊的面上稍加修飾,塗了口紅,打了腮紅。
她的頭髮被捆起來了,紮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不過,倒還有一些碎髮自由落下。
阿羽也已經環繞在了她的脖頸之間,看來是有些倦怠了,圍繞了兩圈之後,阿羽的腦袋靠在了張伊的右肩膀上,輕輕的合上了眼睛,稍作休憩。
這一套裝扮,簡直無可挑剔。
如果,忽略掉張伊嘴角的一小塊白色碎屑。
“伊伊姐。”
段郡喊了一聲,張伊正對着看着他,眼神毫不躲閃。
段郡走向前,張伊居然直接閉上了眼睛。
然而,段郡只是伸出了大拇指,將那塊白色的碎屑從她的嘴角抹了下來,便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伊伊姐,你嘴上染上了些髒東西。”
就這?
張伊眸光微閃,心思沉了一些。
“你去客廳坐着吧,等做好了飯,我會叫你的。”
“我有點兒困了。”
段郡斟酌着用詞,開了口:“伊伊姐,我能去你的房間裏躺一會兒嗎?”
“……可以。”
張伊顯然是猶豫再三,最後也還是點了頭,同意了。
“謝謝伊伊姐,你真是個好人。”
被人頒發了這麼多好人卡,段郡也難得有機會給別人頒發一張好人卡了。
得了同意,段郡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張伊的房間裏,轉手扣上了門。
張伊的房間很小,整體的色調和外面一樣,是暖黃色。
躺在牀上,段郡能看得到,頭頂有一個被打開的天窗。
是向左邊傾斜的。
透過天窗,可以直接看得到藍藍的天空。
天窗?
樓上並沒有房間?
段郡有些困惑,打開了天窗,直接從天窗爬了上去。
往右看,右邊,便正好是大肉旅館的二層。
也不知道是幾號房間,房間裏傳來“唔唔唔”的聲音。
聽起來,就像是被捂住了嘴巴。
窗簾是被拉上的,但,並沒有拉好,還是有一處能窺得裏面的情形。
段郡試探着去看。
一張巨大的鬼臉,出現在段郡的面前。
他閉上眼後撤了幾步,穩住了身形。
天窗左側後面並沒有太多可供站立的空地。
再後退,就要從這上面摔下去了。
雖然這裏並不高,摔下去也不會受傷,但是……要是被張伊發現他突然消失不見,可就麻煩了。
穩住了身形之後,段郡這才重新趴到了窗簾沒被拉住的一角。
那張鬼臉是張大餅臉,擋着不少視野。
不過,這張鬼臉,是個不會動彈的鬼臉。
應該是……類似於標本的收藏品。
“唔唔唔!”
屋內,再次傳來了支支吾吾的聲音。
段郡能看得到,有一個男人,被捆綁在了牀上,眼睛上戴着眼罩,嘴巴上貼着一塊黑色的寬膠帶。
四肢都被鐵鏈子給栓了住,拴在了牀沿的四個鐵柱子上。
即便如此,也能窺得男人的帥氣,銀白色的頭髮,精緻的臉頰,健壯的身體。
也怪不得會被人盯上,爲了防止他跑掉,還製作了這麼精美的……“綁架工具”
男人掙扎的很厲害。
只不過,越是掙扎,捆綁着他的鐵鏈子,就越是收緊。
鐵鏈子活動着,發出了“嘩嘩”的響聲。
大抵是響聲太大,終於被人聽到了。
房間門,被人打開了。
“弟弟,我親愛的弟弟,你睡着了嗎?沒睡着的話,能不能幫我去拿包食鹽回來?”
張伊的聲音傳來。
她是往房間走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咚咚”
敲門聲響起。
段郡沒有猶豫,直接從天窗縮了回去。
關好了窗戶。
“哇,在我房間裏休息,還要關門?怎麼着?怕姐姐吃了你不成?還怕成這個樣子?!”
張伊搖了搖頭,直接一用力,撞開了上鎖的門。
“弟弟?”
被子外面,甩出了兩條腿來,但並不見段郡的臉。
張伊心覺納悶,擡手將被子給掀了起來。
“啊,好吵啊!”
段郡打了個哈欠,整個人神情疲憊懶散的瞧着張伊,“伊伊姐,可以喫飯了?”
“……還不行。”
張伊說道:“既然你醒了,那就幫我去拿一袋食鹽回來吧,就在前臺的櫃子裏面放着。”
段郡的神色,並沒有太大的異樣。
當真就像是剛睡醒一般。
“哦,行!伊伊姐的吩咐,我自然遵守!”
段郡笑了笑,從牀上坐了起來,懶散的伸了個懶腰。
“伊伊姐,你被子上的味道好香。”
他曖昧的朝着張伊擠眉弄眼,緩緩起了身,從牀上站了起來。
“哎,等等。”
張伊出聲叫住了段郡。
段郡轉過頭,狀若無意的問道:“怎麼了?”
張伊走到了段郡的身前,踮起了腳尖,輕輕的揉了揉段郡的頭髮。
“沒什麼,你頭髮亂了。”
揉過之後,她擺了擺手,“現在弄好了,可以去了。”
“伊伊姐,你真是個細心的女人。”
段郡毫不吝嗇誇讚,誇完了之後,繼續離開房間。
當他的手覆在門把手上時,回頭解釋了一句:“伊伊姐,我一直都習慣鎖門,這個習慣沒改的了,剛纔一不小心把你的門也給鎖上了……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
張伊輕笑着揮了揮手,“快去吧,不然等能喫飯的時候,餓都餓壞了。”
段郡離開了房間,張伊仍舊在房間裏站着,環視了一週。
她的眸光,落在了天窗上。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真是有趣啊……我親愛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