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白認真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考霸總給自己派遣的任務。

    這個事情要不要辦?

    辦當然要辦,但是一定要小心翼翼地辦。

    夾縫裏求生存的林以白仔細想想着。

    在接觸白月光的同時也要保持足夠的距離,畢竟林瓊那個霸總就是個實打實的神經病,萬一哪天發現自己和白月光成不了,結果就把火撒到自己的身上可不得了。

    說幹就幹。

    那麼第一步就是要知道樸凌最近的活動軌跡,才能完成一系列的看似不經意實則暗藏玄機的偶遇!

    林以白的手停住了。

    那麼他怎麼才能獲得樸凌的活動軌跡呢?

    他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在通訊錄裏上下翻動看了看,充斥着狐朋狗友的人脈,讓林以白髮出了束手無策的吶喊和唾棄。

    呸。

    死林瓊,就像那個光顧着撒手把工作扔給下面員工的渣男老闆。

    自己一點線索不提供。

    林以白翻開了自己的手機通訊錄,開始上下翻動,認真思考裏面有沒有可用之才。

    “你有什麼要說的就直說吧。”樸凌實在受不了自己的身沈瀾,一臉欲言又止,猶猶豫豫,兩三分鐘就要擡起頭瞄自己一下的樣子了。

    沈瀾並非樸凌身邊的正式工作人員,是樸凌家世交的孩子,若是論資排輩,差不多算是樸凌的半個表弟。

    正值沈瀾的大學夏休期間,才被家裏安排到樸凌這裏見見世面。

    此刻這個年紀輕輕的陽光男孩整個人眉頭皺得老氣橫秋,腮幫子像是鼓起來的河豚,滿臉怨念地碎碎念:“不是什麼大事,怕是說出來侮辱了你的耳朵。”

    但你那張怨念滿滿的臉好像幽靈一樣在我的面前飄來飄去也很影響我。

    樸凌盯着沈瀾的臉,面無表情地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便輕輕揚起了自己的下巴示意對方:“說吧。”

    果然之前的糾結都是裝的,有了樸凌開口首肯,沈瀾馬上就把自己嘴裏含了許久的話像是豆子一樣噼裏啪啦地往外倒:“你是不知道那個林以白!就是林瓊的那個弟弟,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之前就經常往老哥你那邊送禮物是吧!剛剛消停了沒兩天,這兩天就開始光明正大的在羣裏打聽你的動向了!”

    林以白那張熟悉的臉在樸凌腦海中一晃而過,樸凌聽着這段話眉頭都沒動一下:“哦?”

    “只能用噁心來形容!哈?誰能看得上他們林家,更何況是林家不成器的的一個養子!”

    樸凌依然在聽沈瀾說話,只是他的手指慢慢地向前移動,最終搭在了自己電腦的鍵盤上。

    沈瀾已經習慣了樸凌隨時都可能有工作要回復,這並不影響他濃烈的吐槽慾望,於是伴着清脆的敲擊聲繼續說起來。

    “他以爲自己是誰啊,就是他哥林瓊我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他怎麼敢的?前幾天聽說他們很跑到樸翊酒店的剪彩儀式上堵你了是不是?你說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不知道臉字是怎麼寫的?”

    沈瀾的吐槽欲日益膨脹,越膨越高,好像氣球一樣要忽忽悠悠地飄到了天上。一擡頭都是他滿心滿眼的吐槽。

    只是這份吐槽的慾望被短暫地打斷了,沈瀾感覺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低下頭,屏幕上上清晰地提示寫着“表哥”的名字,他的注意力迅速被調開:“表哥,你就在我面前,發什麼消息給我啊。”

    他一邊吐槽一邊打開手機,發現發送過來的是一份整理的清清楚楚的表格文件。

    728日,克萊爾酒店。

    729日,晚八點,參與艾博爾先生的音樂會。

    730日……

    這是啥?

    吐槽的氣球開始逐漸下降,沈瀾的名叫好奇心的氣球騰空而起:“這是誰的日程表?”

    樸凌擡眼望他:“我的。”

    沈瀾呆呆重複:“你的?”

    樸凌好看的手指從鍵盤上慢慢地收了回來,看向沈瀾:“給你個任務。”

    “嗯?”

    “把這份日程透給林以白。”

    好奇心和吐槽的氣球在半空中遭遇樸凌的飛刺攻擊,飛速地從空中降落,化爲一個加大加量的炸彈,轟地一聲在沈瀾的心中爆炸。

    沈瀾被炸的頭暈眼花,伸出一隻手,大逆不道地指向自己一直以來自己十分敬重的表哥,說話都囫圇了:“你你你、表表表表表哥?”

    懶□□!林以白可是個懶□□!

    你爲啥一定要和那隻懶□□去貼貼!

    “照我說的做就好。”樸凌甚至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淺淺淡淡猶如一輪上弦彎月,“只要不讓林以白知道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臥槽臥槽臥槽!”沈瀾依然處於程序混亂中,此時樸凌已經無暇管他。

    他的目光漸漸轉回自己那閃着光的電腦屏幕上,因爲許久無人使用,此刻已經半暗了下來,襯出樸凌那面無表情的臉頰。

    樸凌不相信巧合。

    更不相信自己會無緣無故地夢到那個林家剛剛領養回來的養子。

    只是這樣的事,他原本可以無視。

    卻因爲那夢裏的感覺太好,讓他忍不住沉迷其中。讓他在現實中也想要得以延續。

    只是他必須要知道,夢裏那個人是不是林以白。

    如果是,他們一定有什麼共通之處。

    林以白快要把自己的頭髮給揪掉了。

    畢竟按照原主之前溝通的圈層可以用敗家二代,不學無術聚集地來形容。

    和樸凌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天差地別,他要如何從這種奇怪的聯繫人裏面找到樸凌的動向?

    林以白仔細思考,最終獲得了一個結論。

    用錢砸。

    重賞之下,必有(不要命的)勇夫。

    沒想故事發展到了現在,他竟然除了金錢,一無所有。

    林以白躺平了。

    發出了這樣奢侈的感嘆。

    懸賞扔在狐朋狗友交際羣,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狐朋狗友羣中在半天的寂靜後終於炸出了一大串:????的感嘆。

    今日喝酒:林少你還沒放棄樸凌啊?

    美女加我:林少那啥你送點禮物差不多就得了,你還要上門堵人家去嗎?

    好幾層:林少,你這兩天在家閉關最終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是嗎?

    青梅煮酒三毛一斤:林少,你終於要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了嗎?

    面對狐朋狗友發出的集體疑惑,林以白伸手抵住自己的臉頰,想了想原主的行爲,竟然覺得對方的想法不無道理。

    他長嘆一口氣,只能在自己手機上敲字回覆:哪有,不要瞎說,就是有人託我瞭解一下,我老早就放棄了。

    好幾層:呦,哥,你還放棄呢,別死要面子了行不?

    好幾層:再說誰想追樸凌會託你啊哈哈哈哈!

    美女看我:要我說樸凌是好看,但是不是我們這掛的。反正林少不差錢的,要不然就找個長得差不多的小白臉在家養着不好嗎?

    怎麼還有勸自己找替身的?

    強烈懷疑林瓊就是聽了這些讒言纔有了這個狗屁倒竈的故事!

    林以白惡狠狠地在手機上敲字:老子就要找樸凌,關你們p事!有沒有資源?多錢都行。

    青梅煮酒三毛一斤:嘖……多錢都行啊。

    羣裏又掀起了一陣關於這個“多少錢”的暢想,但是顯然沒有一個能夠真正的拿出和樸凌有關的資料來。

    林以白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和樸凌相關的一點點信息。就在他已經對這個羣絕望,準備把羣關上的時候。

    有一個人發來了好友添加通知。

    藍瓦瓦請求加你好友,是否同意?

    要是平日裏這種的加好友不加備註的人,林以白一律當做賣片的處理,但是在眼下這麼緊張的場景下,林以白也顧不上了,馬上通過了對方的好友申請。

    “你是?”林以白馬上發了消息過去。

    “你不用管我是誰。”

    對方顯然打字不是很快,半天的時間,林以白就看着對方頭像的名字從藍瓦瓦變成正在輸入中,再切換回藍瓦瓦,這麼幾回往復,才發來了這麼一段話。

    “我可以給你提供樸凌的行程。”

    !!!

    三個巨大的驚歎號此刻瞬間出現在了林以白的腦袋上。

    果然!

    重賞之下必有(不要命的)勇夫!

    他馬上猴急地開始敲字:“什麼要求?”

    但是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這句話還不夠有誠意,於是他馬上將這句話撤回,轉而換成了——

    “只要你有樸凌的行程,多少錢都行!!!”

    對方几乎衝破屏幕的渴望,讓沈瀾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這到底是什麼噁心的垃圾。

    表哥幹嘛要主動把行程發給他?

    不過沈瀾還是沒有暴露自己的行爲,慢慢地在手機上敲着字,對看不上的林以白直接敲詐勒索:“你能給多少?”

    “你想要多少?”

    “我會持續的給你發消息,保證數據是對的。你每個月給我一百萬。”沈瀾回答道,這一百萬在他看來算是小錢,但是也足夠假裝自己是個漫天要價的普通人了。

    果然對面的消息也毫不猶豫,成交。

    沈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一百萬的零花錢,要不然就去買雙鞋。

    不要白不要。

    他果斷地將自己從樸凌手裏拿到的表格複製了一半過去,發給了林以白。

    至於另一半。

    等下次打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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