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花令 >北海雖賒 第十章,每個人都在試探我是不是蘇茗
    將一整個茶花餅囫圇的收入腹中後,我再次走到陶桃面前,還未開口,她便道,“我願意,與郡主換這一諾!”

    “好!那明日辰時記得去元陽府啊!咱們立字爲據。”將屬於她的餅一樣塞到她手中後,我領着孟夕拍拍手,離了人羣。

    走前,陳旌旗突然走到我身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覃二小姐,是個有福氣的人。”

    覃二小姐?她說的是覃妁?

    “二小姐與陳小將軍之前見過?”

    “沒,只是聽說過。”

    “是麼?”對我的回答孟夕疑惑了會兒,但很快就又轉念一想,二小姐和那陳小將軍都是將門虎女,聽說過好像也應當,她沒再深思的追上我,繼續問道,“二小姐爲何要與那陶姑娘互許那樣的約?你不是……”她嘖嘖了脣,“二小姐不是最怕麻煩的了麼?”

    轉角過弄堂,入眼就是鬧市,“不是你二小姐我先找到麻煩,而是那麻煩上了門,逼得我不得不接。”

    她搖搖頭,“二小姐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深奧了,我不懂。”

    我側眸看她一下,“不懂沒事,我懂就行。簡單跟你說吧,方纔我讓你去看這熱鬧,你卻不做聲響的給我領了這兩個人回來,可是受人所託?”

    她點點頭,滿眼驚訝。

    其實這也不難想,孟夕雖樂於助人,但這樂於之心卻也因着之前覃妁的謹慎而有所收斂,她不是個愛隨意攬事的人。

    帶回陶桃和陳旌旗,不過是受人所託,且所託之人必然是她們兩個中的一個。

    陳旌旗性子冷,往常遇到這樣的誣衊攀扯她大可等她不哭了,一頓打。打的疼了,也就不鬧騰了。

    所以,託孟夕解決事情的人只有一個,那個小白兔陶桃。

    也是我方纔看走了眼,僅憑着衣裳就定了她出身寒門的身份。

    卻忘了看她頭上抹的髮油乃南乾進貢,再結合着她的笑不露齒,與那道歉時盈盈拜過的身姿。

    寒門是肯定不是了,只但願不要是個什麼惹不得貴族纔好。

    孟夕眼裏的驚訝隨着我的嘆氣,也一併化爲了擔憂,“二小姐,我,是不是又給你惹事了?”

    不清楚她爲何用又,我只笑的迴應她道,“沒事沒事,左不過是你家小姐我得了陛下的青眼,有人着急了,這纔派個人來試試我的性子。”

    回想起小白兔,我笑意更甚,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我能配合這一場戲,讓它有始有終,也不過是看在小白兔是真的很白的份上。

    若換別人,且看我變身大灰狼。

    尚書府的飄花苑裏,我口中的小白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更換了衣衫。

    再出屋時已是姣姣佳人一個!

    她雙手合十,昂頭挺胸的走到另一處院落前,喚着侍女輕叩了三下門扉後,道,“爹爹,女兒求見。”

    “進!”厚重聲自內而外,她應聲而入,小碎步邁着的走到那長者面前,嬌滴滴喚了句,“爹爹。”

    長者放下手中的卷軸,看她一眼,慈眉善目間父意滿滿。

    “回來啦?”他問。

    “嗯!回來了。”她答。

    他指了指一旁雕着梨花模樣的椅子,“坐下說。”

    “好。”

    “今日可見到她了?”陶父又問。

    陶桃含羞的點了點頭,“見到了,公主她很特殊,很不一樣。很像爹爹說的。”

    “在外得注意點。”陶父面色凝重的吩咐她,“她如今是覃家二小姐,可不是公主。莫說漏了嘴,給她也給你自己帶來禍事。”

    “女兒知道,今後,女兒會替爹爹好好的保護好公主的。”

    陶父捋了捋才續起的長鬚,滿意的點了點頭,“倒也不必刻意,她如今這樣就很好。你把今日發生的事兒再跟爲父好好說說。”

    待陶桃將發生的事都跟陶父說清楚後,陶父才道,“公主既讓你在三年內文武皆有所成,那明日開始你便跟着周家七郎習武吧!”

    她想到我走前和她說的話,搖了搖頭,“明日恐怕不行,明日,公主邀了女兒去元陽府,說是要與女兒契約爲盟。”

    “這樣啊,那就不急,公主做事歷來有規劃,她既要你去簽訂契書,保不定還會替你挑擇先生。教你讀書習文和武功兵法。若真這樣,周家七郎那倒也不必去了。

    七歲不同席,你們雖有婚約,卻還是該保持點距離。”

    陶桃不知想起什麼的忽而笑起,又露起一雙梨渦惹人豔羨。

    日頭逼近午時,我揉了揉才吃了半斤栗子和一塊茶花餅,卻仍覺得空空如也的肚子,沒好氣的一惱,真是個無底洞。

    孟夕看出我惱火,憋不住嘴的一笑,“二小姐可是又餓了?”

    我白她一眼,“嗯!”

    “咯,咯,”她邊笑邊安慰我,“能喫是福,能喫是福,二小姐素來能喫,病了那些日子食慾不振的還把我給擔心壞了,現在這樣,真好!”

    說罷,她躲過我的擊打,一溜煙跑到了一旁,逮着路人問起了這鄴都城的美食。

    再問了三四個人後,興沖沖的跑到我面前,“二小姐,要不咱們今日午膳就到那廣源樓喫吧!她們都講好喫的。”

    廣源樓?我皺眉一思,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哪聽過的來着?

    一思便是一路,一腳踏入廣源樓,我看了眼四周裝潢,企圖通過場景來喚醒記憶,但結果,顯然只是企圖。

    記憶沒能想起,肚子裏的蛔蟲倒是被撲鼻的菜香味給勾的一蹦一跳。

    考慮到自己如今身份的特殊,便讓店小二引我們去了個半封閉的雅間,就在廣源樓的二樓,一面開窗衝向樓下堂間,兩面是牆,剩下的那面是則竹簾,一層兩層,層層疊覆。

    竹簾上團着花,每間雅間的花都不一樣,我們入的這間是待放的茶花,月下山茶。

    雅間因此花而得名,月下。

    我走近竹簾,點着指腹輕輕一碰,這廣源樓是他的產業麼?

    怎麼昔時沒聽過?

    “二小姐站在那幹什麼?一片竹簾子而已,有什麼好瞧的,你快過來看看啊這兒的花樣真多,就連菜品的名字也別樣好聽。”

    “哦?”我轉過身,問那小二,“都有些什麼?”

    他將木牌朝前一遞,“有檸月如風,也有桑榆非晚,不知小姐想喫些什麼?”

    檸月如風,桑榆非晚?

    “這名字聽着倒不像菜名,是誰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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