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半個月

    “小聰啊!我聽老唐說今年可以借讀,你有什麼想法沒。”金偉業一屁股坐在黑色真皮搖椅上,身子順勢往後一躺,整個人成180度的姿態躺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內。

    “不是每年都有借讀嗎,你不知道嗎?”金天聰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望着遠處人工湖邊的霓虹燈反問着。

    ……

    金偉業自然是無話可說,畢竟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兒子,也沒有真正關心過他,現在被人反問也是正常。

    “你想去嗎?”金偉業兩個胳膊費力的支撐起肥胖的身軀,200斤的體重躺在搖椅上不是那麼容易坐起來的。

    “能往高處走誰會留在原地!”金天聰放下環抱在胸前的胳膊,走到金偉業面前彎下腰,一隻手扶着搖椅的扶手,另一隻手狠狠的拍在金偉業的肩膀上,冰冷的說到:“就像當年你有了錢之後拋棄媽媽一樣。”

    金偉業無言以對,父子倆對視的眼神逐漸變爲一方惡狠狠的注視和另一方悔恨的躲閃。

    “那你好好學吧!其他的我解決。”金偉業選擇轉移話題。

    聽到這裏金天聰直起身來,轉身向白玉瓷磚做的樓梯走去,丟下一句:“放心吧!不會讓你白花錢的。”

    金偉業算得上是暴發戶吧,趕上好時候做了幾年房地產,就這樣家裏由一室一廳變爲了二層小洋樓,三口人變爲了兩口人。在發家之前說好聽點叫無業遊民,說不好聽就是個地痞流氓。金天聰的母親還是在對方是無業遊民的時候就相中了對方,當時她還是給高中生,某一天上學的時候錢包被人搶走了,還是金偉業追了兩條街要回來的。就是這一次兩人互生好感,金天聰的媽媽選擇了放棄學業,畢業兩人就結婚了,之後就有了金天聰,而在媽媽的指揮下金偉業去銀行貸款搞起了房地產,再然後就是男人婚後出軌,最終感情破裂。

    金天聰對媽媽的印象很少,依稀的記得她總是穿着一件墨綠色的格子裙,扎着半丸子頭,在一個微風和煦的下午溫柔的給他講述着兩人的相知相愛,在母親的眼裏金偉業是正直、勇敢、無所不能的,所以母親從未後悔當年做的決定。

    可時間會流逝,故事會推移,愛也會變質。在家裏漸漸有些起色後,金偉業的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乾脆就不回來了,在金天聰8歲的時候金偉業和妻子離婚了,女方選擇淨身出戶,孩子留給了金偉業,自此金天聰再沒見過母親。金偉業雖然從未和金天聰說過這些,但小孩子只是小不是傻,母親的崩潰他看得見。

    金偉業也是絕,這麼多年來身邊從未缺過女人,試過將人帶回家,但金天聰每次都用潑墨的方式在門口歡迎,慢慢的金偉業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到現在年齡大了浪子回頭了,想起來回歸家庭了,但金天聰已經是高中生了,虎傻子也沒有這麼幹的。

    回到房間的金天聰看着牀頭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雖然有些思念,但這麼多年這個女人也是從來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有些時候也就不是很想念了。拿起相框坐在花房的金銀花旁,仰起頭看着頭頂的星空,金銀花香傳入腦海中,思緒逐漸清晰。金銀花是母親種的,說是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母親在時總是喜歡用花骨朵泡茶喝,家裏四處都飄散着清新的味道,後來母親走了就再沒人用他入過茶,花房成了金天聰躲避世俗的世外桃源,每次心煩意亂時來這坐一坐都會十分清醒。這麼多年來金天聰看着他們花開花落,卻從未將他們摘下過,即使落了滿地的泥濘。

    金天聰雖然答應了去借讀,但他很清楚自己什麼水平,理科確實可以但英語實在是拿不出手,因爲從小就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字母,所以根本不給自己晉升的機會,英語作業能抄就絕不會寫,考試乾脆就不答卷了。

    想到這些的金天聰站在樓梯上對着還坐在搖椅上的金偉業說:“有沒有排名,給我看看。”

    見到兒子這麼上心,金偉業趕緊起身跑步前進,肚子上的啤酒肚一上一下的確實快要了他的老命。

    “這個是全市排名,這個是一高排名,你看看要哪個。”金偉業從錢包裏拿出兩張紙,看得出來疊的很認真。

    金天聰一手拿一張大致看了一眼說了句:“我去研究研究!”然後轉身又上樓了。

    坐在書桌旁的金天聰對比着手中的兩張排名表,綜合分析了一下總成績與單科排名,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全校英語第一那一行!

    “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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