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女兒國當大王 >第 74 章 第 74 章
    深夜,漆黑一片,萬物卻沒有因此而陷入沉睡,兇獸不時響起的咆哮聲讓人總容易從沉睡中驚醒,難以安眠。

    子豐拿着獸皮卷,聽着獸吼聲不由縮了下脖子,看着黑暗中的羣山不由發起呆來。

    自他那日帶回武功後,族人的熱情便重新被點燃了起來,所有人,無論從老到少,都幾乎迫不及待的選擇了嘗試修煉,哪怕這其中有死亡的風險。

    但沒有任何一個部落,會比他們更希望重新獲得力量,他們是遊人,遊離失所、無處可歸之人,哪怕重新建立起了部落,重新擁有了圖騰,但其實每一個高層都知道真相,他們很弱小。

    圖騰確實是真的圖騰,然而事實上,那圖騰象徵意義是大於實際意義的,因爲圖騰帶給他們的力量反饋是極低的,畢竟那不是一個完善的圖騰,外界雖然知道鼠部落實力弱,但他們的人口讓很多部落都不會選擇來啃他們這個難啃的骨頭,都覺得他們的圖騰戰士就是再弱,應該也弱不到哪裏去。

    然而事實上,他們的實力確實是有限,不碰大妖,是因爲他們碰不了,連小妖,都得成羣結隊衝上去損失才能不那麼慘重,所以他們平常只會去採一些果子、靠網捕捉一些魚,乃至順着隱鼠敏銳的嗅覺,去地下撿撿漏,或是挑一些死了沒多久的野獸扛回來喫。

    要不是女陰接受用礦石換糧食,以他們周圍的物資,早就該餓死了,畢竟周圍能讓他們狩獵的野獸,都已經被他們獵得差不多了。

    外人只知他們喜歡打洞,往各處分散塞族人,而不像其他部落那樣聚集在一起,卻不知道他們不是不想住在一起,而是不能,只能靠這種方法,來維持一部分人的生存,因爲周圍的物資並不能供應這麼多人的生存。

    所以可想而知,當有能夠不依靠圖騰就能獲得強大力量的武功出現時,在部落裏是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雖然這樣的做法,隨着時間流逝會讓很多鼠部落的人都不再敬畏圖騰,乃至遺忘過往的那些榮光,放在別的部落裏,稍微高瞻遠矚一點的巫,都不會同意首領這麼幹,然而在鼠部落裏,這種事卻根本沒有阻礙就成功推行了下去。

    身爲一個由遊人組成的部落,鼠部落最初的那些祖先,其實都是圖騰戰士,因爲也只有圖騰戰士,才能在自己的部落被毀滅後,還能在外面生活下來。

    只是部落被毀,也就沒有火種了,圖騰戰士的力量因此便不能完全的激發出來,並且還會隨着時間的流逝,連那些力量都會逐漸消失。

    但圖騰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卻並不會消失。

    所以如果有兩個部落的人通婚,他們的子嗣便只能選擇接納一個部落的圖騰,因爲兩種圖騰融合並不會匯聚兩家之長,而是會導致兩種力量衝突,覺醒不完全,是以很多部落,都更喜歡內部通婚,內部實在人少,就想辦法去抓奴隸來解決後代的問題。

    而鼠部落本身的圖騰就是不完整的,當初的祖先又來自於各個部落,血脈駁雜,這就導致了哪怕後來他們擁有了圖騰,覺醒出來之後,大多都是不完整中的不完整,因爲血脈深處隱藏着過往的印記,這些印記所造成的衝突,讓鼠部落的人覺醒起來更加困難,獲得的力量就更是少之又少。

    這種現象,其實在部落被毀滅之後的人羣中是很常見的,所以很多部落的人在殺死敵對部落後,哪怕對方的圖騰戰士是軟骨頭,通常也會選擇殺掉,或是當成奴隸,只有那些沒有覺醒過、或是還沒參加過覺醒儀式的人才會被容許加入他們,因爲他們受到圖騰影響的機率會更小,如果加入新部落,仍是有可能覺醒成爲圖騰戰士的。

    而已經成爲圖騰戰士的戰敗者,卻幾乎沒有這個機會,哪怕他自願抹去自己的圖騰加入別的部落重新參加覺醒儀式,也很難再覺醒,就算覺醒了,也很可能會不完整。

    而不完整的圖騰,力量自然是比不過完整的圖騰之力的。

    鼠部落的血脈早就因爲部落裏的各種通婚而變得極其駁雜了,一個人體內存在十幾種圖騰印記都可能不是什麼讓人喫驚的事,所以比起圖騰信仰,他們更渴望重新擁有強大的力量。

    有了力量他們才能在這樣的世界生活得更好!

    懷着這樣的激動,他們幾乎在看了獸皮捲上所畫的武功之後,就立馬修煉了起來。

    但,一無所獲。

    獸皮捲上其實畫得很詳細,考慮到文化水平,風漪只寫了些許文字,這種巫文是個巫都能看得懂,並不算複雜,而大部分,則都是由人體圖畫構成,簡單易懂。

    鼠部落一開始看到的時候,自然也是自信滿滿,畢竟這不是有手就行?

    然而很快,他們就被打臉了。

    獸皮捲上畫着很多姿勢,說是全部完成之後就必然能修煉出內氣,而天賦好的,可能做完第一個動作就會產生內氣,

    而天賦好不好,看得則是氣血,按照獸皮捲上的說法,每個人身上都有氣血,氣血足的人,身體也會比別人更健康強大,所以纔會有這樣一句話:氣血足,百病除!

    然而根據鼠部落的圖騰戰士練武的經驗來看,他們很可能都是氣血不足的存在!

    按照獸皮捲上的說法,氣血不足之人,每天能練武的時間有限,可能連第一個動作都做不出來便能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嚴重者會當場吐血,而氣血足的人,完美的做出了動作結束時可能也只是累了一點。

    這樣的差別對比簡單明瞭,然而哪怕是鼠部落的圖騰戰士,倒在第一個動作上的也不知凡幾。

    而更讓人感到煩惱的,便是獸皮卷最後留下的人體骨骼、脈絡和臟器圖,這些都需要了然於心,子豐看到的時候,人都傻了。

    雖然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也知道無論是人還是妖,基本都是有心臟、有肺有腸子的,然而知道歸知道,誰會變態到專門把屍體去解剖研究對方體內有什麼?

    所以哪怕有了圖參考,對他們來說,這依然是抽象的,他們無法想象,在配合做動作時,該如何靠意念,將通過動作吸收到的遊離靈氣納入身體當中。

    因此,在急切的嘗試了一番,不僅沒人成爲武者,還讓一些人骨折乃至癱瘓死亡後,鼠部落的人終於意識到這樣不行,直接讓隱鼠帶着去找山林中那些死去、或即將死去的人的屍體帶回來,然後由巫親自動手解剖,讓練武的人將人體內部的一切都牢記於心,更容易理解獸皮捲上的武功。

    作爲一名武者預備役,如果連自己的身體構造都不清楚,是很難科學的、合理的鍛鍊自己的體魄的。

    人體有多少塊骨頭?骨骼的排列都影響着什麼?有多少條主要脈絡?哪些脈絡能連接到五臟六腑?五臟六腑又都能有什麼用?血液是怎麼循環的?……

    這一切都是種種,都是一個武者需要去知道的,每一個武者,對人體其實都是極其瞭解的,這既能爲他們戰鬥時提供更好的作戰方式,也能讓他們在修煉時知道怎麼修煉才最適合自己。

    子豐是首領的兒子,更是帶回武功的功臣,所以,他沒有被安排在第一批修煉的隊伍當中。

    畢竟誰都清楚,第一批修煉的,沒有任何經驗,危險性是最高的,而第一批的修煉者,在被短暫叫停後,於今日,又重新開始修煉了起來。

    然後,都死了。

    沒錯,是都死了。

    這讓鼠部落一時之間都不由有些絕望起來,這種絕望,不是因爲覺得子豐拿回來的獸皮卷是假的,而是認爲曾經身爲遊人的他們,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再重新獲得強大的力量了,哪怕這種力量,在別人那兒連小孩都能擁有。

    子豐也因此覺得有些茫然,他是公認的下一代首領,所以也是鼠部落一切的知情人,親眼見到那麼多族人暴斃在自己眼前,實話實說,他對獸皮卷甚至都產生了恐懼。

    他不覺得武功是假的,以女陰的力量,她們能輕易滅掉鼠部落,子豐恐懼的僅僅只是死亡而已。

    爲了部落的未來而死,是榮耀,是理所當然的,子豐也曾這麼想,但不得不承認,看到族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慘相時,他確實是膽怯了、恐懼了。

    這樣的念頭,讓子豐的內心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他看着山洞外的黑暗,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光乍瀉,他才顫抖的,做出了獸皮捲上的第一個動作。

    他是鼠部落未來的首領,如果終有一天,鼠部落會迎來滅亡,他也應該死在族人之前,而不是躲在他們背後,喫着他們拿血肉填出來的成果。

    然而儘管下了這樣的決心,子豐卻連睜眼都做不到,雙腿都不由自主的打顫。

    他在恐懼。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等自己恢復平靜後再去修煉。”

    一個聲音在山洞裏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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