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爲皇 >第20章 地獄異種(20)
    胥望東覺得事情的發展就像離譜的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然後再把離譜放進手推車,忒離譜了。

    鬼知道幼兒園也能搞寄宿制!

    寄·宿·制!專門爲父母緊急外出無法帶娃所設,不是爲了卷小孩,而是爲了卷父母。

    他們去得不巧,今晚留下來的孩子足有21個,再加上老師、護工和幼醫,整園共有32人。

    鑑於幼兒園的門窗無損、設施完好,那麼異種多半是從蘑菇屋的煙囪爬入的。

    凌晨時分滿園沉睡,異種只消手起刀落,便是一場壓倒性的屠殺。

    於是32人的性命促成了八隻異種進化爲人形,但或許是養分不夠,它們沒能進化出人臉,身形也保持着孩子的模樣。

    然而它們的實力並不弱,甚至在速度、敏捷和靈活上更甚成年人形的異種。且由於體型小、移動快,導致它們很難被熱武器捕捉、擊中。

    因此,當它們呼啦呼啦一波殺過來時,槍械成了擺設,他們束手無策。除了大漢眼疾手快地當場砍死兩隻,就剩應棲雍爆種,拿着匕首捅傷了另一隻。

    反抗僅持續了三十秒,他們寡不敵衆,被暴力鎮壓了。

    大漢在四隻異種的圍剿下被扎穿了琵琶骨,割得遍體鱗傷,血流了一地。

    應棲雍被挑斷了腳筋,骨肉外翻,連爬都不行。但這小子也是個狠人,劇痛之下一聲不吭,只要手還能動勢必以牙還牙,愣是近距離給了異種六發子彈,當場斃掉一隻。

    痛快是痛快,可他的兩隻手全被廢了。

    而宣幽儀在反抗時折了兩根肋骨,許是斷骨扎進了內臟,她嘔出一口血便失去了意識。

    四人組瞬間沒了三,他們失去了行動力,只能躺平任宰。唯獨胥望東一人完好無損,別說流血了,連塊皮都沒破。

    啊這……

    興許異種有武力值歧視吧?

    別說,還真有。

    在依次放倒了三個具有威脅性的獵物後,異種們在他身邊來回,卻都懶得給他一拳。它們自顧自地簇擁在窗邊發出長短不一的鳴叫,很快聚集到了十幾只“小孩”異種。

    完了,這是要“分享食物”!胥望東如是想。

    誰知異種壓根沒這打算,反倒在集聚後將他們捆起來擡走,像是妖怪抓唐僧似的,好去獻給它們的大王。

    胥望東:……

    正所謂“命運的饋贈早在暗中明碼標價”,想在異種遍地的礦城活下來,所要付出的血汗需要多少,他不敢想。

    可偏偏,他不付出大代價就活了下來,這合理嗎?這不合理啊!

    他並不爲自己能活下來感到慶幸,只是愈發毛骨悚然。像他這樣的小市民一抓一大把,何必特地放過他?要真想拿他們威脅大佬,抓一兩個就夠了,怎麼就全部搬走了呢?

    太不正常了,異種究竟想幹什麼?

    無奈這會兒,隊裏只剩他一個有力氣喊話求救。

    胥望東知道西北方的防線一直在關注礦城的動向,故而每路過一條街,每見到一個攝像頭,他都要聲嘶力竭地呼喚,以期對方能搭把手。

    遺憾的是,無人伸出援手。

    他們就這麼被擡回了市區,漸漸接近異種的老巢……

    “天殺的啊!草菅人命!”胥望東嚎啕。

    殊不知,西北防線早已岌岌可危。

    在一處有幼兒園、遊樂場的區域,怎會沒有動物園和水族館呢?

    一羣獅形異種包圍了西北防線,它們秉承着獅子合作狩獵的習性,將西北防線一點點蠶食乾淨。伴隨着爆炸的轟鳴以及狼形異種的到來,防線後方的衛星城市危在旦夕。

    末日的絕望再度蔓延。

    ……

    凌晨四點左右,厲蘊丹和謝此恆悄然潛行,綴在了異種隊伍的後方。

    由於前者腹痛到麻木,後者受創到擺爛,兩人的跟蹤技術都談不上高明,偶爾還會弄出一些不合時宜的響動。

    好在胥望東嚎的夠大聲夠悽慘,這才讓他們成功跟到現在。

    謝此恆:“很接近,我能感覺到……就在地下。”

    可放眼望去只有高樓大廈、平坦路面,別說什麼地洞,他在馬路上想找個坑都難。

    直到異種扛着人進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地鐵站入口,他們才明白通道在哪裏——它坐落在購物中心旁邊,爲玻璃圓頂建築,鋪着通往地下的自動扶梯。

    扶梯上血跡斑駁,大廳裏滿目狼藉,真正做到了五步一塊肉十步半條腸,血味沖天,腥鹹刺鼻。

    兩人俱是耐心的獵手,也不怕跟丟了,直等到異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踏上自動扶梯。

    只是,隨着在現代越呆越久,厲蘊丹的不適感愈發嚴重。

    比起食物和水,空氣纔是無形的殺手。它進入她的肺部供給身體氧氣,在她劇烈運動時更是隨血液流經全身,填充進每一個細胞。

    未知的細菌、演化的病毒,乃至種種對現代人有好處的“益生菌”都不是她能消化的毒物。

    腸胃劇痛、四肢乏力,厲蘊丹的額頭逐漸燒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沉重。這會兒她臉色難看,比起謝此恆更像個將死之人。

    再次察覺到厲蘊丹的異樣,謝此恆停下了腳步。

    最初他以爲她是喫壞了肚子,卻不見她急着找圊軒;後來他以爲她是中了劇毒,卻不見她忙着尋解藥。故而現在,他只能聯想到一種可能……

    天癸?

    應是如此。

    凡女未經修煉,天癸多會在二七之年臨身,在七七之年離去。她正值大好年華,又不是從小修真,被赤龍所擾實屬尋常。

    只是,這赤龍擾人……是這般疼痛的嗎?

    喫回春丹可能好?

    謝此恆又想去抓須彌芥子,卻忽地記起自己是個實力強橫、血脈特殊的劍修。

    因爲他素來一劍破萬法,能越階殺敵,能重傷復生,能轉化雷劫,所以他從來不用回春丹,甚至連大能們搶破頭的渡劫丹也不需要。

    能不能打開芥子倒是其次,開了芥子也沒丹藥纔是真尷尬。

    不過……回春丹是長着什麼模樣、什麼顏色的丹藥?他不太記得了。

    謝此恆陷入了回憶。

    “你怎麼了?可是哪裏有不對之處?”厲蘊丹的聲音響起。

    謝此恆回神,搖頭:“你若是實在難受,便留在此處。”

    “不。”厲蘊丹沉下聲,“讓我難受的東西,我會讓它更難受。走了九十九步,不差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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