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爲皇 >第222章 大道至真(27)
    一個坤地的甲級造化者被奪舍……這句話的每個字她都認識,怎麼合起來感覺如此陌生?

    衆所周知,能進坤地大境的造化者不是八字奇特就是體質怪異,多出法師薩滿和道士,可以說是天生喫這碗飯的人。

    按照常理,進入修真類的試煉場,他們應該更如魚得水。不求無傷通關,好歹也不會半路枉死。丙級造化者尚能自保,更遑論一個標準的甲級。

    那可是甲級!

    得經歷過多少場試煉,斬殺過多少個敵人,鏖戰過多少次末日,才能出一個的甲級。哪怕這甲級的實力爛到沒邊,可他的閱歷之豐富總能苟活吧?就算活不過三千年,也不至於三百多年就枉死吧?

    離譜。

    厲蘊丹:“飛昇大界,是爲大乘……那他在沒有飛昇之前,起碼是個渡劫期。”越想越不對勁,“你的情報真沒問題?”

    如果是奪舍,奪舍者必須比被奪舍者境界高。奪舍成功後,一般以被奪舍者的最高境界爲準。

    換言之,要是修士奪舍了甲級,修士比甲級強。奪舍後兩年進入大乘期,這表明該甲級造化者在被奪舍之前是個渡劫期。

    “一個渡劫期的甲級被奪舍,怎麼可能?”

    能奪舍他的只剩下大乘期修士了,然而“高真”界不是大界,一入大乘必然飛昇,它哪來的大乘修士奪……不對,她能從大界下來,別人也能從上往下。

    “怎麼不可能?”胥望東拍着胸膛保證道,“我在修真界聽了快四百年的八卦,消息是真是假還是能分辨的。大概三十年前吧,造化者突然對付起造化者了。那時我藏得深,沒人懷疑到我頭上,我就偷偷查了查線索。”

    “嘿,大佬你猜怎麼着?”他拿出茶館說書的語氣,手上就差一塊驚堂木了,“結果出乎意料,原來三百多年過去了,很多造化者的壽命扛不住咯!”

    “人一面對死亡就會走極端,他們也一樣,這極端走着走着,他們就找到了一個‘抓造化者換延壽丹’的活計。據說重傷難愈的修士不少,要的就是造化者這種健康又帶有血脈的身體。”

    “長壽動人心,慘案層出不窮。被你滅掉的幾個是慣犯了,他們說的話多半是真的。”

    “被奪舍的那個倒黴甲級原本不在‘高真’界,是在與高真界同一等級的另一界。他實力很強不假,可再假也擋不住隊友背刺。”

    “他的隊友爲了活下去,用他給的甲級道具重傷了他,還把他賣給了另一界的渡劫修士,就爲了換一顆地階的‘續命丹’,據說那一粒下去能頂千年……唉,缺德啊!也相當愚蠢!你說你都有甲級隊友了,他對你好到能把甲級道具給你用,你真想要一顆續命丹,你隊友會弄不到嗎?特麼背刺,還把他賣了,離譜!”

    可這就是現實。

    白眼狼壓根不是人,升米恩鬥米仇,你自認爲對他好,沒準他對你嫉妒到發狂,只想讓你慘死。

    人性啊,惡劣起來簡直無法想象。

    胥望東嘆息:“都是渡劫期,同階奪舍,一個魂魄強大,一個命在旦夕,想成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雖說渡劫的修士奪舍之後就殺了那個造化者的隊友,但甲級又不能復活,有個屁用。”

    最可惜的是,這位甲級造化者本身的強化方向就是修士,且還是單系火靈根修士。進入修真界本是他成就大道的契機,誰知會在中途枉死。

    現在,他的軀殼、修爲和道具全成了另一個人的。那人頂着他的身份活下去,他卻湮滅了。

    胥望東:“我能知道的這麼清楚,真是多虧了那幾個追殺我的畜生。這多殘忍缺德的一樁真事,他們主要關注的居然是‘甲級造化者的價位是一顆續命丹’,有大病!”

    厲蘊丹偏過頭:“看來他

    們抓你,也是爲了拿去換藥。”

    胥望東無奈點頭:“剛纔生死關頭腦子糊了,現在想想應該也是。不過很奇怪,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厲蘊丹:“你的序列是幾?”

    “戊。”

    胥望東能有戊級,出息了,但厲蘊丹不會誇他:“高序列可以感知到低序列的存在,他們之中有丙級。只是,也不排除你的下屬背刺你的可能。”

    胥望東:……

    他已經上了造化者的追殺名單,想再回去是不可能了。

    但凡他在這時表現出一點點對客棧酒樓的留戀,哪怕是悄悄回去看一眼、傳個話,生活在那兒的人都會受到威脅。

    他不能回去。

    厲蘊丹:“之後有什麼打算?”

    胥望東:“挺捨不得這裏的,可我回去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大佬,雖然我是個金丹中期,距離元嬰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但還是請你別嫌棄我,讓我抱抱金大腿吧!”

    厲蘊丹:“你這出息……”

    她一個渡劫大能站在他這邊,他居然不敢回去?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她決定親自把胥望東推下“象牙塔”,教教他用另一種角度看世界。

    這般想着,她一把掐住他因爲點頭哈腰而彎下的脖頸,二話不說御劍前行。她問他“你的住處在哪”,胥望東乖巧如鵪鶉,不敢不答。

    待抵達目的地,胥望東正想好措辭,準備帶着厲蘊丹一起苟,不料厲蘊丹一落地就釋放渡劫大能的威壓,駭得整座城的元嬰連滾帶爬地匍匐到她面前,她問,他們答,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敢瞞。

    厲蘊丹:“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那幾個人打哪兒來的?都追殺到我的法脈之下了,你們還權當沒看見麼?”

    “說!”

    “他們來自何處?受何人指使?”

    其聲隆隆,如龍怒吼,隱含天威。城裏養尊處優的元嬰哪見過這陣仗,頓時被驚得心境不穩,倒豆子似的將所知全說了出來。

    厲蘊丹一番抽絲剝繭尋到幕後黑手,當下又發出警告:“別對我放在下界的人動手,不然仔細你們的腦袋!”

    “是、是!”

    胥望東:……還能這樣?

    三觀搖搖欲墜,不想半刻鐘後,他的三觀碎裂重組。

    他家隊長!竟然二度提起他御劍往外海飛去,然後當着他的面拔出一把太和昆吾劍,衝着一方大界安插在下界的據點劈了過去。

    剎那海分兩半,狂浪掀起,據點的建築化作齏粉,而整座海上小島變成飛灰。

    大界宗門安插在下界的探子也好,與那些宗門進行交易、殘害同類的造化者也罷,都在這一劍之下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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