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其他王爺……”李賀瞧着主子略有些發怒的表情,後頭的話也不敢再說了。
“我看你是閒得發慌,才盯着別人的身世猜!”李靖延黑沉着臉道:“既是如此,那今夜便你當值吧。”
說完,便轉身朝自己駐紮的營地去了。
李賀被李靖延的變色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這不也是爲了皇家的子嗣着想嘛!
他家王爺怎麼就發那麼大的火了?
另一邊,蘇屏和兒子回到馬車時,王嬤嬤正拿着牛肉啃得歡。
“三小姐回來了?”王嬤嬤說着,將最後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口齒不清道:“老奴煮了水,你們趕緊就着熱水喫點兒餅子吧。”
至於肉啥的,那是留着自己喫的。
“不用!”蘇屏扶着蘇小川進入車內,看了眼鍋裏的熱水,別有深意道:“這水也不知道乾不乾淨,還是嬤嬤留着自己喝吧。”
說完,自己也上了馬車。
王嬤嬤瞧着落下的車簾,又看了眼被自己加了東西的熱水,氣得一張老臉都扭曲了。
“賤蹄子,別以爲說幾句唬人的話,老孃就怕了你。”王嬤嬤說着,擡腳朝煮着熱水的鍋踹去。
“哐當!”鍋被踹翻在地。
“哎呦!”鍋中熱水直接飛濺到了老婆子的腿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聽着王嬤嬤的喊叫聲,蘇屏掀開車簾不悅道:“王嬤嬤,大半夜的鬼叫什麼,也不怕把林子裏的野狼引來。”
似是爲了配合蘇屏的話,遠處還真就響起了狼叫聲。
王嬤嬤嚇得立馬捂住了嘴巴,也不敢再叫疼了。
“記得把火滅了,晚上有火容易將畜生引來。”蘇屏又道。
王嬤嬤一直生活在京都,根本沒在野外生活過,故而蘇屏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王嬤嬤將地上的火踩滅後,剛想上馬車,蘇屏隔着簾子冷聲道:“做什麼?”
“三小姐,這外頭太冷了,老奴想上馬車……”
沒等王嬤嬤把話說完,蘇屏厲聲訓斥道:“你個老奴還懂不懂點兒規矩?主子的車也是你能上的,趕緊給我滾下去!”
王嬤嬤心有不甘,可沒等她開口,白色的拂塵從車內飛出,打在了她的身上。
“咚”的一聲,老嬤嬤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哎呦,哎呦……”老嬤嬤叫嚷着從地上爬起來,手剛要去碰那馬車,一想到蘇屏剛剛厲害,最後還是放棄了。
“賤人,讓你再嘚瑟幾天!”老嬤嬤揉着發疼的老腰嘀咕:“等回了侯府,看大夫人怎麼收拾你。”
老嬤嬤罵了一堆髒話後,又忍不住道:“馬三那人去哪裏躲懶了,怎麼還不回來。”
這時,蘇屏冰冷的聲音再次從車內傳來:“馬三在林子裏被毒蛇咬死了,我把他埋了。”
“什麼!”王嬤嬤嚇了好大一跳。
“馬三死了?”王嬤嬤說話的聲音透着幾分驚恐:“這怎……怎麼可能?”
說完,又伸手指着馬車道:“是你,是你這毒婦把他殺了是不是?”
“你若不信,大可以往前三公里,把那插着樹幹的墳頭扒開來瞧瞧,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真不是你殺的?”王嬤嬤問道。
回答她的只有黑色林子裏撲騰而過的烏鴉叫聲。
饒是夏季的樹林,入了夜還是有些冷的。
蘇屏從乾坤袋裏拿了一牀厚被子,母子倆睡得很是舒坦。
次日,東方泛起一抹紅色。
當蘇屏母子倆還沉浸在睡夢中時,同樣住在樹林裏的李靖延一隊人已經喫過早飯啓程了。
出了樹林,四周都是山,且異常陡峭,下雨前後經常有泥石流發生。
這堵了路還是幸運的,一個不小心,把人埋了都有可能。
夏季本就多雨,前幾日這邊就下了場大雨,李靖延一羣人行到半路才發現,他們必經的路竟被泥石給堵了。
李靖延立馬命令侍衛們挖土開路。
這時,蘇屏昨日給他們的鏟子倒派上了大用場。
李賀一邊拿着鏟子剷土,一邊感嘆道:“昨夜那大師算得可真準啊!這鏟子咱們今兒還真就用上了。”
李賀說的越神奇,一旁王明的面色就越難看。
那大師要真是個神算,那豈不是他七日後真就要死了。
這邊李靖延等人努力清理路上障礙,另一邊蘇屏和兒子也起來了。
睡在馬車外頭的王嬤嬤,一晚上不是被蚊子咬的睡不着,就是陣陣狼嚎聲嚇得渾身哆嗦,再經冷風還這麼吹,第二天早上直接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哪裏還有昨日的侯府嬤嬤氣勢。
蘇屏可不管她,和兒子喫過早飯後,就命王嬤嬤趕馬車出發。
“我這一把老骨頭,哪裏會趕車!”王嬤嬤尖叫道。
“難不成讓我這個主子給你趕車?”蘇屏挑眉反問道:“我趕車,你敢坐嗎?”
王嬤嬤被蘇屏問得一噎。
主僕有別。
她要真坐了蘇屏趕的馬車,回京怕是沒等大夫人整治這三小姐,她就已經被三小姐以一個“不知分寸”的罪名發落了。
可讓她來趕馬車?
哎呦!
她連雞都不會趕,更別提這龐然大物的馬車了。
蘇屏瞧着王嬤嬤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乾脆解開了馬上的套繩:“既你不會趕車,又不敢坐我趕的車,那我與川兒便先騎馬去前面的小鎮等你。”
蘇屏說完,便將蘇小川抱上了馬兒,接着自己也利落地翻身上馬。
“哎,三小姐,你可不能把老奴扔這裏……”王嬤嬤見她騎馬要離開,忙喊道。
“放心,我在前面的鎮上等你,待你匯合後,咱們再租輛馬車回京。”蘇屏說完,就朝着馬肚子踢了下。
馬兒嘶叫一聲,邁着蹄子直接跑了起來。
“三小姐,你……咳咳咳……”王嬤嬤纔剛說話,馬兒揚起的灰塵就進了她的鼻和嘴,把人弄得咳嗽個沒完了,後頭的話自然也說不出來了。
蘇屏騎馬甩開了王嬤嬤,卻沒想到在半路上再次遇到了李靖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