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又跟蘇屏說了會兒話,才帶着蘇婉兒離開了梨院。
回去的路上,蘇婉兒忍不住問道:“姨娘,三妹妹同你說什麼了?”
張姨娘沒回答蘇婉兒的話,只感嘆道:三小姐如今真是不簡單吶,王明月這次怕是遇到對手咯。”
聽着張姨娘的話,蘇婉兒也忍不住點了下頭:“是啊,娘,三妹妹雖瞧着性子冷,但她其實很聰明、很厲害,對不對?”
張姨娘看了她一眼:“要不厲害,能差點兒燒死你父親還有大夫人?”
也正因那把火,燒得王明月心中有了忌憚。
這女人除了將劉嬤嬤的死嫁禍給蘇屏外,至今都沒怎麼給蘇屏下絆子。
若換做以前,王明月早動手了。
張姨娘說着,又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你給我好好跟三小姐學着點兒!往後可別再被人欺負了。”
蘇婉兒垂下了頭:“知道了,娘。”
直到張姨娘和蘇婉兒回了院子,黑夜中,一直跟蹤她們的人影才偷偷摸摸地轉身離開。
就在那人即將進入王明月住的主院時,突然,身後一記悶棍打在她的後脖子上。
“嗯哼!”
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張姨娘將手裏的棍子交給蘇婉兒,自己蹲下身將趴在地上的人兒翻過來。
“怎麼是她啊?”蘇婉兒看清楚那人的面孔後,驚呼道。
“小賤蹄子!”張姨娘氣得又踹了地上人好幾腳:“三小姐果然說的沒錯,我這院子裏出內鬼了。”
跟蹤張姨娘母女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姨娘的貼身丫鬟柳兒。
“娘,咱們接下去怎麼辦?”蘇婉兒問道:“要把這事情告訴父親嗎?”
“告訴你父親做什麼?”張姨娘沒好氣道。
“咱們又沒確鑿證據,說她是大夫人安插在我身旁的內鬼,沒準兒還得被反咬一口,說我污衊那女人。”
蘇婉兒有些急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行了,先別說那麼多了。”張氏朝蘇婉兒道:“你去院子裏把你弟叫過來。”
“明達?”蘇婉兒一愣,隨即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去叫人。”
蘇婉兒一離開,張氏怕被主院的人發現,便使出全力將昏迷的丫鬟拖到大樹後面躲着。
沒一會兒,蘇明達就跟着蘇婉兒過來了。
“娘,姐說你把大夫人安插在咱們院子裏的眼線抓到了?”蘇明達一臉興奮地問道。
“嗯。”張氏道:“這次多虧了三小姐。”
“啊?”蘇明達一陣疑惑。
他還不知道自己母親和姐姐跟蘇屏間發生的事情。
“明達,別愣着了,趕緊幫娘辦件事。”
張氏說話時,雙眸閃着精光道:“三小姐幫了這麼多的忙,咱們也得回點兒禮給她。”
張氏說完,就對着兒子和女兒悄聲吩咐起來。
第二天早上,一陣慘叫聲傳遍整個永安侯府。
天剛亮就起來的蘇屏自然也聽到了,她讓劉嬤嬤出去打聽了下。
這時,從廚房端早飯過來的小桃聽她倆在說這事情,也湊了過來道:“小姐,你知道與何管家偷情的丫鬟是誰嗎?”
“誰啊?”蘇屏問道。
“是張姨娘的貼身丫鬟柳兒!”
小桃將托盤放在蘇屏面前,壓低聲音道:“聽說被人發現的時候,那倆人啥都沒穿,光溜溜地抱在一起。”
“哎呦!這倆人也太不要臉了。”劉嬤嬤捂着臉罵道。
蘇屏拿包子的動作一頓,面紗後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下。
用王明月的眼線來害王明月的左膀右臂。
簡直是一箭雙鵰啊!
看樣子,張姨娘這個聰明的盟友她是找對了!
何管家雖是王明月的人,可鬧出這樣的事情,侯府管家的位置王明月也是沒辦法爲他保住了。
“何管家的娘子如今鬧得厲害呢,說要把柳兒送去衙門法辦,連老夫人都驚動了。”
聽着小桃的話,蘇屏心情極好地吃了兩個大肉包子。
府裏有張姨娘幫着折騰,蘇屏喫完早飯就出去了。
說來也是搞笑,蘇瑞失蹤兩天了,結果,侯府裏除了阿福外,愣是沒有一個發現他不見了。
蘇屏去了阿福昨日提及的東門大街,但逛了一圈兒,並沒有發現賣身葬父的女子。
蘇屏兩指在自己的雙眼劃過,下一刻,周圍的一切變得陰森灰暗起來。
蘇屏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朝縮在角落裏的一個陰魂問道:“前幾日賣身葬父的女子去哪裏了?”
陰魂生前是個乞丐,襤褸的破衣服,瘦得皮包骨頭,他是被活活餓死的。
聽着蘇屏的話,閉着眼睛舔嘴巴的餓死鬼嚇了一大跳,驚恐道:“你你你,你看得見我?”
“嗯。”蘇屏點頭,又問了遍剛剛的問題。
坐在地上的餓死鬼扶着牆壁,顫巍巍地站起來,指着不遠處的包子攤道:“你買十個大肉包給我喫,我就告訴你那女人的去向。”
蘇屏看了眼他所指的包子攤,點頭道:“可以。”
等蘇屏拿着十個大肉包回來時,餓死鬼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太好了,太好了。”餓死鬼搓着手興奮道:“我死前就想喫這大肉包,沒想到死後竟然喫到了。”
餓死鬼說完,就伸出腦袋,朝十個包子狠狠吸了一口氣。
包子上面隱隱有一股白煙冒出來,最後全部鑽進了餓死鬼的鼻子裏。
“好喫,肉包子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好喫。”餓死鬼一臉滿足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女人的去向了吧?”蘇屏問道。
餓死鬼一邊回憶着剛剛大肉包的味道,一邊指着城外道:“我看她推着個棺材往東門外面去了。”
“東門外面?”蘇屏皺眉。
那不是代表着已經出城了?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獨自一人去城外時,一到熟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蘇大師,還真是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