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屏把十個陰魂的願望都完成後,就按照小陰魂的話找上了他們家。
纔剛到家門口,裏頭就傳來男人的痛罵聲:“你個賤婦,讓你給娘端碗水都不會,你是不是想活活燙死她啊!”
話音剛落,巴掌的聲音伴隨着女人的慘叫聲鑽進院子外行人的耳朵裏。
聽着母親的哭喊聲,蘇屏眉頭皺了起來,她乾坤袋裏的白瓷瓶也開震動起來。
蘇屏知道,是小陰魂知道娘被打了,所以,怨氣加重了。
蘇屏從乾坤袋裏將白瓷瓶拿出來,把小陰魂放了出來。
“大師,我爹在打我娘,求求您,趕緊救救她吧。”小陰魂十分傷心道。
蘇屏低聲安撫道:“好,我們現在就去救你娘。”
蘇屏說完,直接上前敲門。
許是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敲門聲響起,裏頭的拍打聲也就停了。
沒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面容粗獷的男人走了出來。
一瞧蘇屏這男人的扮相,粗聲粗氣地問道:“你找誰?”
“請問劉桂芬是住在這裏嗎?”蘇屏問道。
“她是我婆娘,你找她幹嘛?”男人說話時,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蘇屏繼續淡定道:“我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今日從外地來京,所以,特地過來瞧瞧。”
“那娘們什麼時候有個外地的遠房親戚了?”男人有些納悶,但還是朝院子裏喊道:“賤婦,趕緊出來。”
蘇屏剛剛的那一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麼說也算是劉桂芬的孃家人。
可這男人當着媳婦孃家人的面兒都能直接罵人,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待見劉桂芬了。
劉桂芬很快就過來了,男人語氣極差地朝她命令道:“就說幾句,說完趕緊滾回廚房去做飯,敢餓着老子和娘,看老子不打死你。”
劉桂芬縮着身體,連連點頭。
蘇屏身旁的小陰魂一瞧自己的娘,眼淚瞬間流淌了下來,“娘……”
可惜,劉桂芬根本看不到他。
蘇屏打量了下劉桂芬,穿着補丁摞補丁的粗布麻衣,快瘦脫相的臉上除了巴掌印記外,還有被鞭子抽打的舊傷,明明明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被生活折磨地堪堪老了十幾歲。
蘇屏打量劉桂芬的同時,劉桂芬也在打量她。
“小哥,你是我家哪個遠房親戚啊?”劉桂芬問道。
劉家並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劉桂芬孃家早先也是從外面搬過來的,所以,乍一聽蘇屏說是她遠房親戚,她還真就信了。
蘇屏見劉桂芬男人已經拉着個婆子進屋了,便乾脆說明身份。
“大姐,我其實不是你孃家那邊的人,我是受你兒子囑託,給你傳個話。”
蘇屏這話一出,劉桂芬整個人如遭霹靂,當場呆住了。
“我,我兒子?”劉桂芬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然後,搖頭道:“小哥,你,你別開玩笑了,我兒子半年前就去世了。”
她兒子聰明懂事,也因爲她給婆家生了個兒子,所以,前些年她男人雖對她不好,可婆婆也會幫襯幾句。
但自從她兒子死後,婆婆總是看她不慣,變着法的找她麻煩,還和她男人一起欺負她。
其實,劉桂芳知道這對母子的意思,他們想把她趕出家門,好娶個新媳婦回來。
可劉桂芳是嫁出去的女兒,要被夫家趕出去,她孃家也不會留她的,所以,哪怕丈夫和婆婆都打她,她也忍着不走。
“真的是你兒子託我找你的。”蘇屏說完,又在後頭加了一句:“我是道士,在京城開了家風水鋪,你兒子死後一直牽掛着你,所以,遲遲沒去下面投胎,今日找到了我,託我給你帶個話,讓你不要再傷心了。”
“真……真是我兒子……”劉桂芬喃喃道。
可轉念一想,面前這小哥穿着不凡,他若是個騙子,也不會挑自己這種一窮二白的。
一想通,劉桂芬瞬間大哭道:“我的兒啊!我那可憐又苦命的兒啊!”
劉桂芬一嚎,她男人就跑了出來,大叫道:“賤婦,你號喪呢,趕緊給老子閉嘴!”
劉桂芬胡亂擦了下眼淚,朝男人道:“孩子他爹,我們家寶兒的亡魂還在,他託大師給我們帶信兒回來了。”
錢坤被劉桂芬的話嚇得臉色大變,原本兇狠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什,什麼帶信回來,寶兒都死多久了,這人不是你遠房親戚嘛,跟寶兒有啥關係。”
“不是,孩子他爹,真的是寶兒……”
劉桂芬的話還沒說完,蘇屏出聲阻止道:“大哥,我是劉姐的親戚,她剛跟我說起她那死去的兒子,情緒有些激動,胡言亂語了。”
錢坤這才臉色好了些,朝劉桂芬瞪了眼罵道:“死婆娘,要再讓老子知道你裝神弄鬼的說什麼寶兒回來了,老子就休了你。”
劉桂芬嚇得立馬閉嘴了。
若錢家休了她,那她就得流落街頭了。
看着錢坤臉色的轉變,蘇屏雙眸微微迷了起來。
這男人對自己兒子的態度有些問題。
尋常當爹的一聽兒子的亡魂回來,就算會害怕也不可能露出心虛的表情。
沒錯!
這男人就是在心虛!
“大姐,能跟我說說錢大寶得病時的情況嗎?”蘇屏朝劉桂芬問道。
錢寶兒說他是得了風寒去世的,古代醫療條件差,一個風寒要了孩子的命也不是沒可能,而且,孩子的魂魄的確是因病去世的。
可現在,看着錢坤的模樣,蘇屏又不禁開始起疑。
“寶兒是早產兒,他身體一直不太好,半年前他得了很嚴重的風寒,一直高燒不退,吃了幾天的藥都不好,後來人就去了。”劉桂芬說着,又捂着臉頰嗚嗚哭了起來。
劉桂芬這一番話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異樣。
蘇屏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