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水面蒸騰着白氣,微風搖着青蔥的楓樹,偶爾吹落一片在水面漂浮着。

    言逸怔怔坐着,小兔耳動也不動。

    “冷嗎,回去嗎?”邵文璟攬着他肩頭,他每一次碰觸言逸,都會悄然發動M2分化能力“神經麻痹”,微量的毒素順着言逸的腺體進入大腦,侵蝕着記憶和思維。

    精神恍惚的omega毫無防備,很容易被麻痹毒素蠱惑。

    言逸漠然回答:“已經掉了十三片葉子,再掉十三片就走。”

    蜘蛛習慣了蟄伏,捕食時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

    僅僅是和一個高契合度的omega待在一起就能讓他感到舒適,所以沒有拒絕。

    第十一片葉子落下,他陪着言逸等到了晚上。

    直到言逸靠着他昏然睡去,邵文璟抱他站起來,走到楓樹前,隨手扯了兩片葉子扔進水裏。

    “可以回去了。”他很少食言。

    他帶着言逸回了之前那件沒有窗戶的臥室,打開籠門把言逸放回籠子裏。

    言逸半睜着眼睛,失去的焦點重新會聚,顫抖着去抓邵文璟的肩膀,碰到他的領口時哆嗦了一下:“你想要……我的腺體……嗎。”

    邵文璟握着他溫涼的指尖:“當然,哪個alpha不想得到你呢?”

    “給你……我不要了……”言逸失神地把手指從邵文璟掌心裏抽出來,用力扯自己後頸的腺體,指甲在脆弱的皮膚上刮出痕跡。

    “不可以。”邵文璟抓住他的手,把言逸放進籠子裏,輕把着他的手拷在籠子底,十根手指分別鎖住固定,讓他不能隨便碰到自己的腺體和脊柱上安裝的注藥器。

    只有最失敗的腺體獵人才會割下高階omega的腺體去賣,富有經驗的捕獵者會直接連着omega一起掠奪,然後從身到心地徹底擁有他。

    他席地而坐,從籠子縫隙裏伸進手指輕輕觸碰言逸的臉頰:“什麼時候學乖了,就可以不睡籠子了,知道了嗎。”

    言逸輕輕鬆了鬆手指,想把手從手銬裏拔出來。

    鎖在十指上的鎖是電流鎖,他拼命掙扎時會釋放細小的電流刺激皮膚,用疼痛逼迫他停止掙扎。

    言逸身體僵了僵,明顯露出痛苦的表情,蜷縮起身子,不再動彈。

    “乖。”邵文璟最後揉了揉他的頭髮和小耳朵,鎖上籠門離開了這個房間。

    傭人準備了晚餐,邵文璟坐在桌前,喫飯的時候慢條斯理,也不做任何喫飯以外多餘的事情。

    現在小兔子精神受創嚴重,只能靠腺體能量素維持營養,等到精神好些,可以喂他喫一點柔軟的東西。

    傭人走到邵文璟身邊,躬身把電話端來:“文池少爺打來的。”

    邵文璟露出輕鬆笑意,拿起電話聽他的聲音。

    “哥哥,週五了,我放學了,爲什麼不是你來接我。”小蜘蛛omega的聲音十分低落,聽起來失望極了。

    邵文璟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這幾天太忙了,下週會回家。”

    “哥哥……”邵文池拖上了哭腔,“之前就說送我上學的,等了你好久都不來,我自己去上了學。”

    邵文璟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我讓司機去接你了,他沒去?”

    小蜘蛛吸了吸鼻子:“來了,但是我沒有坐。你答應我的,老師說不可以說話不算話,臭雞居。”

    “我錯了,當時有急事走不開,下次不會了好嗎?”邵文璟的眼神都被溺愛填滿,“沒出危險吧?”

    邵文池剛想開口回答,電話對面忽然換了一個女人,他的班主任客氣道:“邵先生,文池這周測驗三科都考了一百分,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邵文璟笑了笑:“還是老師教得好。”

    女老師乾笑了兩聲。

    掛斷電話,邵文璟隨手給管家發了個消息讓他換個司機。

    臨睡前,邵文璟又去看了看言逸。

    言逸弓着身體,毛球似的小尾巴翹起來,身體小幅度地痙攣。

    邵文璟扶着籠子仔細端詳他,細白的腳趾不正常地蜷曲,腳背鼓起一塊軟骨似的凸起。

    “抽筋了?”邵文璟按開手銬,把小兔子抱出來放到牀上,蹲下來輕輕扳他的腳趾。

    直到恢復原狀,言逸才安靜下來,縮在被窩裏,默默睜着無辜的眼睛望着邵文璟。

    “別這麼看着我。”邵文璟怔了一下,擋住了他的眼睛,躺到牀上,把抱成瘦小一團的小兔子攏進懷裏,低頭問,“不想睡籠子裏,是不是?”

    言逸點了點頭,輕輕摩挲被電得發紅發燙的指根皮膚,哆嗦着抓住邵文璟的衣領:

    “給我安撫信息素。”

    “……這纔像你。”邵文璟勾起脣角,如他的願釋放出安撫信息素,言逸不再抵抗,而是閉上眼睛,舒展了一下脊背。

    “睡吧,休息好了就帶你去個好地方。”邵文璟輕輕摸了摸他的脊背,順手把玩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巴球,被這綿軟的觸感驚豔到了。

    他輕拍着言逸的腿,用一絲無害的麻醉毒素給他安眠。

    小兔子在懷裏安靜地睡着,細小的呼吸掃着邵文璟脖頸的皮膚,像還在哺育期的小奶兔,細軟的茸毛和着奶香在睡夢裏輕輕磨蹭。

    “哦,今晚一定很難熬。”邵文璟無奈閤眼。

    第二天下午,言逸精神好了不少,可以自己喝粥。

    “走,去玩點刺激的。”邵文璟倚在臥室門邊,手上掛着一件黑夾克。

    言逸擡起眼瞼,絲毫沒有興致,但還是去了,聽話得像只提線木偶。

    這座莊園像隔絕喧囂的另一個世界,被周圍的樹林和草地孤立成一座無人的島。

    最深處有一片寬闊的訓練場,這座訓練場與外界相連通,一些家族豢養的殺手把這地方當成了俱樂部,常來練槍賭拳。

    他們進來時裏面有不少人,絕大多數是不同等級的alpha,站在不同的項目前玩得熱火朝天汗流浹背,強烈而富有刺激性的信息素氣味四處流竄。

    言逸怔了怔,小兔耳膽怯地縮了縮。

    有人注意到進來的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即笑得前仰後合:“這兒還有omega敢進來,看,他的耳朵都嚇得縮起來了,哈哈哈哈太可愛了。”

    邵文璟輕輕攬着言逸的肩膀,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旁若無人地哄慰:“別怕,有我在。”

    言逸被迫接受監禁者的溫柔,並不拒絕邵文璟的安撫信息素。

    邵文璟在釋放安撫信息素的同時,也向衆多不懷好意的alpha釋放出了M2壓迫信息素,一衆alpha收斂了些,只敢暗地裏看這隻小白兔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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