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紙巾,有奶糖的香味鑽出來。

    陸上錦忍不住扯開紙巾,狼吞虎嚥地把小奶糖吞進嘴裏,用力咀嚼,他嚼得很慢,恐怕一不小心喫完了,又覺得嚼得發狠,像豺狼撕扯骨肉,腮幫都在疼。

    這是怎麼了啊。

    他腦子裏嗡嗡地悶疼,一片空白。

    爲什麼小兔子沒有跑過來委屈地抱他呢。

    他怎麼會跟別人走。

    不要他了?

    ——

    這事情必須弄清楚。

    他不會再誤解言逸。

    可他仍舊找不到邵文璟的去向。

    自從邵文璟騎摩托帶着言逸離開之後,他們的信息素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陸上錦在南岐掘地三尺搜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邵文璟留下的哪怕一點點痕跡。

    他想去問那隻小蜘蛛omega。

    但學校全封閉軍事化管理,小蜘蛛身邊還有保鏢護送,他沒有機會接近。

    所以整整三天,一直花功夫盯着那個停職的女老師。

    車不需要停進小區,女老師所住的客廳和主臥都面向小區外,而且是一樓。以陸上錦的視力,能輕易看清她任何細微的活動。

    她有一個同樣是beta的小女兒,停職在家,除了大部分時間用來陪女兒,其餘時間外出,三天內又與陳師傅見了一次面。

    陸上錦扔了空煙盒,叼着最後一支菸,湊近掌心攏着的淡藍火焰上吸了一口,目光則一直跟隨着她走出了一兩百米。

    蔣曉紅特意把陳師傅帶到沒人的角落裏,四處看了看,把卷成一卷的牛皮紙檔案袋塞進陳師傅手裏。

    陳師傅掂了掂檔案,跟蔣曉紅笑了笑:“回頭獎金一人一半。”扭頭鑽回車裏,一腳油門飛馳出去。

    “哎……”蔣曉紅恍惚朝前追了兩步,顫抖的指尖扶在心口,到底還是沒能反悔。

    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轉身,眼前被一條黑色金屬擋住了視線。

    蔣曉紅尖叫了一聲,嚇退了兩步,順着槍口朝上望去,陸上錦坐在兩米來高的矮牆上,單手提着一把卸掉瞄準鏡的Souct,槍口托起她的下巴,冰冷地抵在脖頸皮膚上。

    蔣曉紅驚呆了,緩緩舉起雙手。

    她對於武器沒有任何概念,被槍口指着脖頸時彷彿在玩兒VR版絕地求生,喫雞大佬在斜上方四十五度制裁她。

    冰冷的槍口抵在皮膚上,濃郁的火藥味灌進鼻腔,才恍然驚醒這不是夢。

    蔣曉紅被塞進副駕駛,陸上錦把Souct斜插在後座,目不斜視地啓動車子,與陳師傅離開時走了同一個方向。

    “你帶我去哪……放我下去……你想要錢嗎……”女老師瑟縮到遠離這個男人的角落裏。

    刀削似的凌厲眼皮下,冷酷悲傷的眼睛直視前方,身上的菸草氣味和充滿攻擊性的alpha信息素香氣,都在訴說着這個男人有多危險。

    對於平民尤其是beta而言,這是一輩子也遇不上一回的恐怖經歷。

    陸上錦並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你想讓那個司機替你去舉報高階omega腺體的線索,來報復邵文璟嗎。”

    她不敢自己去舉報,因爲知道這樣的後果,一旦被邵文璟抓住了蛛絲馬跡,別說工作,連她的命都保不住。

    蔣曉紅本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籌謀的見不得光的事被人當面戳穿,她擡高聲調,驚恐地看着陸上錦:“不……我只是讓陳師傅去把線索給他們……邵文璟背景那麼硬……那些腺體獵人不可能碰得着邵文池的……我、我只是缺錢……”

    蔣曉紅捂着臉泣不成聲:“你沒有看到那些拿刀上門的催債的有多可怕……我和女兒只能躲在廁所裏不敢出聲。我受夠了……那個沒用的男人欠的債要我們還……我自己還要還房貸,照顧父母孩子……”

    原本她還有能力養活這個風雨飄搖的家,現在卻覺得日子黑暗得看不見盡頭。

    哭得他心煩意亂,躁狂症快要發作了。

    陸上錦一把抓住她的下頜捂住嘴,狠狠喘着氣,眼睛瞪得露出大片眼白,歇斯底里低聲咬牙警告:

    “不要煩我,拜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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