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千尋徐敬豐 >第二百四十九章 結束
    白辭曦拼命地緊緊抱住自己的親生孩子,不讓顧未年碰到一下,然而就在兩人互相爭奪的那一刻,孩子不小心從白辭曦的懷裏脫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童本來尖聲啼哭的聲音瞬間停止了,所有人都怔在了那裏,緊張地看着地上的孩子,就連呼吸似乎都不敢。

    “啊……”白辭曦痛苦地癱坐在地上,手指顫抖地放在孩子的鼻尖,那一刻,她的臉色慘白,沒有一點點血色,她崩潰地把自己的孩子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拼儘自己的全身力氣在不停地哭喊着。

    顧未年和沈梁景兩個人默默地走到白辭曦的身後,沒有敢說一個字。

    白辭曦因爲情緒崩潰,不久便暈了下來,顧未年連忙把白辭曦抱在懷裏,急匆匆地大喊着,“快,叫大夫!”

    沈梁景依舊愣在那裏,眼神空洞地盯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孩子,他身體顫抖地抱起那個屬於自己和白辭曦的兒子,孩子的身上還殘留着些許的溫熱,然而卻再也不會哭不會笑了。

    沈梁景看着這裏的一切,自己本來能夠擁有最令人羨慕的家,然而這一切都被自己喝醉酒後的衝動打破了,自己活得簡直太失敗了。

    沈梁景之後便徹底了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這個自己永遠也無法面對的地方。

    當仙人講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聲音顫抖着,不禁哽咽道,“後面的事情,是我在多年以後重新回到那裏之後,別人跟我講的,那個時候,白辭曦和顧未年都早就已經不見了。”

    元止凜看着面前這個悲痛欲絕的仙人沈梁景,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爲好,未經他人之苦,永遠都不能夠感同身受。

    仙人沈梁景眼睛出現了一層雲霧,他看着元止凜,神情平淡地說道,“我知道,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個不合格的丈夫,也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又能後怎麼挽回呢?”

    元止凜眉頭緊鎖,手指慢慢悠悠地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低頭思索了一番,“這件事情,請恕侄兒直言,的確是你自己的報應,白白孤辜負了白仙姑的一生。”

    沈梁景聽見這個,並沒有惱火,反而卻笑出了聲,“我知道啊,我就是個膽小鬼,哈哈哈……”

    接下來,仙人沈梁景繼續講述着這個故事的結尾……

    而白辭曦在醒過來之後,神情冷漠,並沒有對着顧未年大哭大鬧,但是白辭曦越是這樣,顧未年的心就越緊張。

    白辭曦每天就像是個傀儡一樣,沒有一點點感情的流露,就算是憤怒,就算是崩潰地一面都沒有,每日每夜就只在那裏發着呆,什麼也不做。

    顧未年看着如今的白辭曦,不知所措,他會在半夜的時候,緊緊抱着白辭曦,“孩子我已經好生安葬了,希望他下一輩子能夠快快樂樂。”

    白辭曦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顧未年因爲突然聽到了白辭曦發出的聲音,激動地眼淚佈滿了黑色的瞳孔,他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自己已經等待白辭曦發出聲音,已經等待了許久,許久。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承擔,沈梁景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無音訊,顧未年清楚地明白,白辭曦的身邊現在只剩下了自己,因此自己絕對不能再離開她。

    “放我走吧。”白辭曦聲音沙啞地說道,就算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白辭曦的心裏還是在想着離開顧未年。

    而現在的顧未年一切都已經看開了,他點了點頭,嗓音疲憊不堪地答應着,“我答應你,等你身子養好了之後,我就放你走。”

    果然經歷了這一晚,白辭曦像是想開了一樣,每天都在配合着大夫的治療和下人的服侍,身子也在一天一天慢慢好了起來。

    顧未年看着白辭曦的慢慢地康復起來,臉上也逐漸有了血色,臉蛋上的肉不再像曾經那般縮進去,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吹彈可破的樣子。

    顧未年當然希望白辭曦能夠平安,但是每每這個時候,腦海中總會出現自己那一夜對白辭曦的承諾,他擔心着,他害怕着這一天的到來。

    但是這一天永遠都會到來的,白辭曦的身子逐漸調養了回來,這天晚上,白辭曦腳步沉重地走到顧未年的書房裏,“我的身子已經養好了,按照規定,我明日就要走了。”

    顧未年第一次在與白辭曦講話的時候沒有擡頭看着她的眼睛,他表現得漠不關心的樣子,手中繼續在練他的字體,在寫着那首白辭曦最喜歡的一首詞,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白辭曦聽見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隨後便沒有一絲留戀地轉身離去,給顧未年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

    紙上赫然寫着: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這一夜,顧未年沒有睡覺,卻一點睏意都沒有,他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抄寫着這首詞,像是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他希望能夠通過這樣,讓這一夜的時間過得慢一些。

    白辭曦也一夜未睡,她面無表情地坐在牀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然而,白辭曦離開的事實永遠都不會被改變,白日也在不經意間到來。

    在天邊微微泛白的那一刻,白辭曦拿好自己的行李,沒有與任何人告別,就這樣徹徹底底地離開了顧未年的府邸。

    顧未年依舊在一遍一遍地拼命抄寫着詩詞,而他卻好像是能夠感知一樣,在白辭曦關門的那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兩行熱淚盈眶,忍不住地從顧未年的眼眶處掉落下來,眼淚不斷地滴在自己抄寫的詩詞上面,淚水浸染了紙上的墨水,攤開一片浪花。

    就這樣,他們三個人的故事終於結束了,世間也因此又多了三個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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