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陳牧知道符道也是要遵循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
陳牧確信沒有感知錯,水流中的確有火苗在燃燒。
嗡……
突然,陳牧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一股神祕的力量在陳牧的靈海之中游蕩。
滴答!
靈海上方憑空出現一滴水滴,嘀嗒落下,而枯竭的靈海之中同時涌出了水流。
譁!
久旱逢甘霖。
陳牧的靈海開始震動,發出開天闢地一般都聲響,靈氣開始溢散。頃刻之間,本來是乾涸枯竭的靈海開始洋溢勃勃生機。
靈力開始反哺。陳牧的身體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十幾天與野獸搏鬥留下來的傷勢逐漸修復。
陳牧早已經可以踏入兵境,甚至已經開闢靈海,可是因爲靈海枯竭被人所斷,才一直在九品煉體,無法踏出一步。
可正當陳牧欣喜之際,卻見靈海又迅速枯竭下去,像是一個無底洞根本填不滿。
“我靠,玩我呢?”
陳牧回過神,枯竭的靈海還是那樣死寂,剛纔勃勃生機就像是泡沫幻影,一戳就破。
要不是感受到體內的暗傷痊癒,陳牧甚至認爲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白高興一場?
可是,爲什麼感知到念念的符文,我的靈海就開始復甦?
而復甦之後的靈海爲什麼又再度枯竭?
陳牧頭大,靈海復甦之時,他甚至有能夠匹敵師境的感覺。
兵境開闢靈海,掌控靈力。師境靈力化鎧,靈力御物。而靈海是蓄養靈力的關鍵。
要是沒有靈海中的靈力,在戰鬥的時候根本來不及轉換天地靈力,供給戰鬥。
陳牧天生聖體,靈海浩瀚,靈力不絕。可是,卻被人斷了靈海,遲遲不能踏入兵境。
“哥,你怎麼了?”李念念見到陳牧愣神,便是問道。
陳牧沉吟片刻,說道:“念念,千萬別將你的符文給任何人看。知道嗎?”
見陳牧如此鄭重的語氣,李念念也認真地點頭。“牧哥哥,我知道了。”
未成雛形的水流符文回到李念唸的眉心。
“牧哥哥,我去做飯,你先休息一下。”
陳牧點點頭,他走到自己的屋子,躺在牀上,一閉眼已經陳牧的意識已經出現在九獄裏。
“師尊。”
“何事?”
映魂燈燃起,東川的身影浮現。
陳牧將剛纔的事情都告訴了東川,只見東川沉吟,說道:“放開心神,再讓我看看你的靈海。”
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陳牧的靈海上。東川的眼睛死死盯着靈海上的一道巨大的裂縫。
靈海是容器,蓄養靈力的容器。可是這個容器裂了一道口子,進來多少靈力,就漏掉多少靈力。
這就解釋了陳牧爲何無法蓄養靈力。
東川又看向靈海中心,那裏是靈海的核心。可是那裏卻空無一物。
他之前就發現了陳牧靈海的問題,卻沒有想到有這麼大的問題。
東川重新回到九獄,思索片刻。“你感知下你的神魂,是否有什麼變化?”
“師尊,那個……神魂在何處?”
陳牧還沒有觸及到這個方面。
東川沉聲道:“心神寂靜,靈海之上,神魂所在。”
枯竭的靈海上方,一個三寸金色小人盤膝而坐,沒有任何動靜。金色小人的正前方有一點溫和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極其遙遠的星辰閃爍。
每個人的神魂皆有不同。陳牧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神魂,所說不同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師尊,我也不知道我的神魂正不正常……”陳牧尷尬地說道。
“你先說說你感應到了什麼?”
“一個金色的三寸小人和小人身前一點亮光。”
東川則是說道:“三寸小人是你的神魂,至於那點亮光……我沒見到過也不好亂下判斷。”
神魂是每個人的隱祕,比符文更加私密。因此,東川也沒有提出窺探陳牧的神魂。
陳牧聞言,想了想,心念一動。
靈海上方,三寸小人前的那一點亮光,閃爍了幾下之後,只見陳牧的眉心中剝離出一點亮光。
“師尊,就是這東西。”
東川轉頭一看,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眸子瞪大,喊道:“快收起來,快收起來。別讓別人看見了。”
陳牧狐疑,心想,這兒不就咱們倆嗎?緊張什麼?
亮光沒入陳牧的眉心,實際上這亮光僅是出現了剎那。
“師尊,你怎麼了?”
你看見了鬼不成?你自己也是鬼啊……
陳牧眼神怪異地看着東川,而東川也神情怪異地打量着陳牧。
“陳牧……”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師尊,你先說……”陳牧望着東川,他從沒見過東川這個樣子。喫驚,疑惑,彷彿看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這是上古強者該有的樣子嗎?
東川彷彿想明白了什麼,嘆了口氣,剎那間恢復了強者該有的從容淡定。“生時,本座縱橫人境,四方強者皆與本座結交,也算揚名人境。沒想到死後,竟然被你這麼一個小鬼頭欺騙!”
“說吧。你是誰?是哪一位符道大師?能夠擁有這般符文的符師想必也是留名史冊……”
你在說啥……陳牧擡頭看向東川的身影,一臉茫然。
難道殘魂也會變成傻子?
“師尊……”
“別叫我師尊,你我可以平輩論交。稱我爲東川即可。”
陳牧很無語,淡淡地說道:“那個……東川,你剛纔說我身上有符文?”
哼,還在裝傻,看來我不點破你是不行了。……東川冷笑道:“那點光芒不就是你的符文?九品符文,雖然已經崩壞,但還瞞不了本座。”
“與符文一同轉世的輪迴者,上一世擁有九品符文,至少也是天符師的修爲。說說吧,你的尊號是什麼……”
陳牧頓時明白了。他亦是知道東川誤會了。
符道一途,從勾勒符文,踏入小符師開始,再者大符師,靈符師,乃至天符師。雖然只是短短四個境界,但天符師之境界足以媲美武道封王境界,乃至聖境。
上古時期,天符師者只有寥寥幾人,歷朝歷代都難出一人。
嗯,師尊這腦子缺根弦?……陳牧索性將計就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能看出本座的九品符文是何種力量嗎?”
東川覺得陳牧在戲弄他,說道:“上一世,你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何必這樣藏頭露尾?”
好吧,陳牧知道東川應該只是認出了九品符文而已。
“既然你是如今的九獄典獄長,又是輪迴者,今後可自行管理九獄。”說着,東川就準備回到映魂燈。
陳牧急忙道:“慢着慢着,師尊,你別急。我剛纔開玩笑呢,你別急啊!”
“你以爲本座還會信你?輪迴者,本座也曾遇見過,卻沒有像你這樣畏畏縮縮,不敢自報家門的!”東川怒道。
“師尊,你誤會了。第一,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九品符文。第二,要我是輪迴者,我有九品符文,我爲何要讓師尊看見?我這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東川一愣,兩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沉默,唯有一陣清風從兩人之間掠過。
東川一想,對啊!
於是,他更想鑽回到映魂燈裏了。
太恥辱了,實在是太恥辱了。
平輩論交?平輩論交個錘子!
對了,這小子剛纔是不是喊我東川來着?這小子是不是打算欺師滅祖?反了他了……
陳牧笑嘻嘻地站在一邊,皮一下很開心。他要是知道東川已經聯想到欺師滅祖這個層次,他怕是早就離開九獄了。
“你當真不知道九品符文?”東川將信將疑地說道。
“我發誓,我真不知道。”陳牧很無辜,委屈的跟一隻小白兔一樣。
“那……”
“師尊,我真不知道。九品符文,很強嗎?我要是天符師,我還能這麼落魄?”
好的,我被耍了,你小子很不錯,很不錯……東川的神情讓陳牧後背一涼。
陳牧渾身一哆嗦,趕忙開始轉移話題。
“師尊,我身上的符文是怎麼來的?”
東川沒好氣地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呃……”陳牧撓撓頭,聽出了東川正在氣頭上。“師尊,世間真的有輪迴者嗎?”
“我會不會還真的是輪迴者?畢竟,我身上有一道九品符文,或許我上輩子還真是個天符師。”
陳牧自顧自地做着美夢,卻聽到東川無情打擊:“輪迴者都是上一世的大能。換句話說,只有大能者纔有資格踏入輪迴,轉世成功。雖然輪迴者出生時並不知道自己是轉世之身,但是一旦覺醒就會浮現上一世的記憶。”
“就你這般,連九品符文都不清楚。不可能是輪迴者。”
陳牧也覺得自己不是。我就是我,哪有什麼上一世之說。
“那我體內的九品符文是怎麼來的?”
“符文還有傳承的方式。上古時期,有許多世家都會留下傳承符文供後人感悟繼承。若是後代子孫有資質繼承,家族還可以延續輝煌。也許是你長輩贈與。”
陳牧苦笑着,搖搖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兩位在陳牧幼時就玩失蹤的爹孃,在陳牧家中哪還有修行之人。
否則,又怎麼會要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