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打的好算盤。”秦觀星說道。
嚴回也冷哼一聲,淡淡道:“老夫的弟子從來都沒有兩個師傅的。”
陳牧攤攤手,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既然兩位前輩都無意收徒,那就算了。我家念念這天賦也不愁沒人要。況且,李修府長雖不如兩位,但教導念念也是極好的。”
說着,陳牧拉着李念唸的手,就要轉身離開,留着一衆人乾瞪眼。
咋的,這就想跑了?利用完我們就想跑了?這個混蛋。
不等幾人反應過來,陳牧和李念念兩人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隨即,虞溪向嚴回告辭,她也乘着馬車準備回大虞王府。本以爲只是來見見李念念,卻不想看見了這麼一出好戲。
“念念,我們先去逛一逛大虞城。”陳牧拉着李念唸的手,走在前面。
要是沒有李成弘這檔子事,兄妹兩人在拜師結束之後,就應該好好找個地方聊一聊這近兩個月的日子。
不過,現在也不晚。
久別重逢之後的歡愉總是讓人久久回味的。
李念念看着陳牧背影,感受到陳牧手上傳來的溫暖,心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
“好。牧哥哥,我也想聽你講講這兩個月的事情,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你。”李念念說道。
陳牧笑了笑,轉過身摸了摸李念唸的腦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時至中午,兩人在大虞城最爲名貴的酒樓之中點了一大桌子菜餚。
李念念看着滿桌的珍饈美味,一個勁地說:“太多了,太多了。”
可是,陳牧卻不管這三七二十一,手中揮着大把的銀票,說道:“念念,從今以後,咱是有錢人。你要是喫不完,就給吳清洢他們帶回去。”
頗似暴發戶嘴臉的陳牧逗得李念念哈哈大笑。
沒喫幾口,李念念就問道:“牧哥哥,大虞王府的郡主真當是你的媳婦嗎?”
李念念在得知那位郡馬爺也叫做陳牧時,根本不敢往自己這位牧哥哥身上想。
陳牧神祕地笑了笑,說道:“你猜?”
“真是?”李念念不敢下定論,思忖了片刻,李念念還是說道,“牧哥哥,我猜你定是騙我的。”
“大虞王府的郡主,那位虞溪郡主地位尊崇,又是生的何等美貌,即便是女子見了也要自慚形穢一番。牧哥哥,這”
陳牧臉上微微一變,咋滴,自家妹妹也覺得這婚事是極不般配的,何況那些外人整日在大虞王府前說長道短,憤憤不平了。
李念念話鋒一轉,嘻嘻地說道:“當然,牧哥哥,在念念心中還是第一大帥哥。”
“你這丫頭。”陳牧沒好氣地彈了一下李念唸的腦門,“哪有這麼說自家哥哥的。”
“嘻嘻嘻。”李念念癡癡地笑着。“牧哥哥自然是俊朗不凡,可是咱家和大虞王府相差太遠,虞溪郡主怎樣也不會看上牧哥哥啊?”
陳牧心中唸叨着,這是親妹妹,這是李念念,不能打,不能打!
“呃,這件說起來比較複雜。以後,我在跟你詳細說。”陳牧說道。
“那你之前讓我喊郡主爲嫂子?”李念念疑惑道。
陳牧狡黠一笑,“這倒是沒錯。今後,你可以繼續喊。讓越多人知道,越好。”
誰敢欺負虞溪的小姑子?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哦,對了。你先別急着拜師。不論是嚴府長也好,還是那個老騙子道長,要拜師,就要讓他們兩人一起收徒。等你進入大虞學府之後,時常去摘星樓轉悠轉悠,嚴府長自然是想與你親近的”
“至於道長那邊”陳牧摸着下巴,像是在謀劃着什麼陰謀詭計。“到時候,我在替你安排。總而言之,就是要同時讓這兩人成爲你的護身符。”
說完,陳牧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滿意地抿了抿嘴。
我真是聰明極了。
李念念用一種極爲陌生的目光,打量着陳牧。
“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哥,你變壞了。”
陳牧靦腆一笑,說道:“生活改變了我的模樣,讓我從一個單純的小少年成長了。”
“嘔”
喫飽喝足之後,陳牧與李念念兩人一同在大虞城遊玩着。
直至傍晚時分,陳牧將李念念送回大虞學府之後,陳牧深深地看了門口那座真龍雕像,纔不舍地回到了大虞王府之中。
剛回到大虞王府,陳牧就被人請去了一處院子裏。
當然,陳牧也不敢去窺探。這是大虞城中最神祕的地方,強者無數,外人禁入。要是真遇見了什麼禁制,被一巴掌轟死,死也沒地方說理去。
院子中坐着一位婦人,正是虞溪的孃親,大虞王府的王妃李秋容。
這時候,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也正坐在李秋容的身邊,面容和李成弘有幾分相像。
陳牧見狀,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大抵就是爲了白天李成弘的事情來的,而這個中年男人真是李成弘的父親,大虞軍的軍主李罡。
“你就是陳牧?”
這位岳母大人的聲音溫和之中卻又帶着一絲絲威嚴。常年久居高位所養成的氣勢。
陳牧微微躬身,作揖行禮道:“正是小婿。”
聽着陳牧自稱小婿,李秋容心中不悅,自虞溪的婚事宣佈之後,她從未見過陳牧。這是假婚事,這假女婿不見也罷。
然而,昨天聽二哥李修說了這假女婿與李家有着深仇。
而今天就被大哥李罡找上門來,得知那侄兒李成弘被陳牧廢了雙腿。
李秋容心中早已就憋着一團怒火。李成弘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視如己出,如今被廢了雙腿,李秋容心裏怎麼能不心疼?
“岳母大人是爲了李成弘的事,所以才喚小婿前來?”
陳牧主動交代,不等李秋容說話,繼續說道:“如果是因爲此事,岳母大人定是誤會了。我與成弘表哥之間玩鬧,一不小心將他傷着了。這等小事怎麼還需岳母大人掛心。”
“等明日,明日,我一定去李家替岳母大人看望成弘表哥。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我都拒絕了好幾次,成弘表哥非要和我玩鬧,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唉。”
陳牧嘆息,對此事深表遺憾,扶着額頭,神情愧疚。
李秋容聽完陳牧這番話,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本是想狠狠苛責陳牧一番,卻見對方態度極好,沒甩出巴掌,陳牧就將臉湊了上來。
可是,這一巴掌卻偏偏沒理由扇在陳牧的臉上。
“荒謬!”李罡一拍桌子,一掌下去,那石桌彷彿都要裂開了一樣,晃了一晃。
“我兒明明是被你蓄意毆打,廢了雙腿。衆目睽睽之下,難道你還想狡辯?大虞軍李達等人可以作爲人證!”
陳牧心中冷笑,神情卻是平靜異常,說道:“請問,您是哪位?”
李罡怒火中燒,他可以確定陳牧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這樣問。
“李罡!”
“哦,原來是大舅舅。”陳牧似恍然大悟一樣。“既然要說我故意傷害成弘表哥,大舅舅說有人證,可人證卻是大舅舅麾下大虞軍的人。向來都是舉證避親。大舅舅隨意吩咐一聲,大虞軍就會有上千人出來作證,這還算的了什麼人證。”
“況且,我也有人證。大虞學府的嚴府長可以爲我作證。”
李罡早就知道了白天的前因後果,可是李成弘當街被人打斷雙腿,他怎麼能夠忍得下這口氣。於是,傍晚時分,李罡匆匆來到王府,找到了三妹李秋容。
李秋容自然也是十分氣憤,一直讓人守着門,等陳牧一回來就被帶到了這裏。
可是,事已至此,雙方各執一詞。
陳牧的人證,嚴回。的確,很多人都看見這位就不露面的第二府長嚴回現身風月樓前。但,嚴回怎麼會來搭理李罡?
陳牧是不是故意已經不重要了。
雙方沉默了片刻,最終陳牧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地說道:“岳母大人,若是無事,小婿這就先告辭了。小溪還在書房等我呢。”
李罡冷哼道:“巧舌如簧。今天,我不押你去弘兒面前賠罪,李家顏面何存?”
在陳牧轉身之間,一股如大山一樣沉重的威壓降臨在陳牧的後背上。頃刻之間,轟地一聲,陳牧雙膝跪地,地面白色的地磚龜裂,直挺挺的脊背瞬間就塌了下來。
這等力量和威壓比榮權在官道上那一腳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封侯境的實力嗎?”
陳牧眼中迸射出一絲絲冰寒。
九獄之中,映魂燈忽然燃起,東川的身影悄然浮現,他亦是感受到了陳牧的危機。
豈料陳牧卻說道:“師尊放心,他不敢殺我!”
東川默然,悠悠說道:“傷你如此,今後當百倍奉還!”
陳牧苦笑一聲,七竅之中皆是流出鮮血。
當實力強大時,何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