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段涵韻嬌嗔道。
二十分鐘之後，段涵韻把車子，開進了翠庭人家小區，停在了楊家的樓下。
“你也不請我，上去喝杯茶呀？”段涵韻俏皮一笑。
“這……楊家太小了，也沒有好茶。我怕你，喝不慣。”杜飛訕笑道。
“你這個藉口，也太拙劣了。”
段涵韻白了杜飛一眼：“行了，我不逗你了，我走了。”
說完，段涵韻掉轉車頭，走的十分瀟灑。
杜飛搔了搔頭，快步上樓。
進了楊家，發現丈母孃曾曉芸，在家裏畫國畫。
智能女僕馬秋雅，在看財經新聞。
“回來了？”曾曉芸隨口問道。
杜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笑道：“丈母孃，你今天怎麼沒有上班？”
“我休年假呢。”
曾曉芸說道：“晚上，我們校長要在天河會所，辦生日宴。我不能不去。到時候，我肯定要給王校長和張副校長敬酒。我怕，我會喝多了。你記得來接我啊。”
“好的，等你們的酒局結束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開車去接你。”
說完，杜飛便去洗澡。
晚上六點半，楊柳下班，回到家中。
看到曾曉芸精心打扮，準備出門，她好奇問道：“媽，你要去哪兒？”
“王校長在天河會所，辦生日宴。今天是他的五十大壽，我得去給他送禮。”曾曉芸解釋道。
“你打算送多少啊？”楊柳隨口一問。
“現金一萬，外加我親筆所畫的一幅，壽星公拜壽圖。”曾曉芸笑道。
“一萬？”
楊柳微微皺眉：“是不是有點少啊？”
“我一個月的工資，才四千八。我送一萬，就是送了我兩個月的工資。”
曾曉芸沒好氣的說道：“行了，我先走了。”
半個小時之後，曾曉芸打車，來到天河會所。
女服務員把她帶進了，王校長訂的五號包廂。
此時，包廂裏只有一個，四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
這人叫張程遠，是四十二中的副校長。
他和曾曉芸的關係，還是不錯。
這二人，都喜歡國畫和書法。
曾曉芸的水平，比張程遠更高。
她教了張程遠，不少真東西。
所以，在工作上，張程遠比較照顧曾曉芸。
“小芸啊，今天王校長辦五十大壽，你打算送多少錢？”
“現金一萬，外加我親筆所畫的，壽星公拜壽圖。”
“教務處的李主任，已經辦了病退。他的職位空了出來。”
張程遠小聲道：“現在，很多人都在謀求，教務主任一職。如果你也想當這個，教務主任，你就必須給王校長，送一份厚禮。”
“我只是一個，美術老師。”
曾曉芸苦笑道：“我哪有資格和能力，當這個教務主任？”
張程遠說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教務主任，主抓管理，並不給學生上課。你這個美術老師，也是可以當教務主任的。而且，教務主任負責學校的招生工作，絕對是一個肥差。”
曾曉芸有些心動。
這時，張程遠又道：“我聽說，最近這幾天，牛儷一直在巴結王校長。她私底下，已經給王校長送了不少錢，她也想當這個教務主任。”
“牛儷？她只是一個體育老師啊！”
曾曉芸有些驚訝：“而且她才二十八歲，她的資歷這麼淺，她憑什麼當教務主任？”
“她會鑽營。”
張程遠說道：“如果你也想教務主任，我肯定是支持你的。但是，光靠我一個人支持你，是不夠的。你必須爭取到，王校長的支持。”
“唉，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吧。”曾曉芸嘆氣道。
就在這時，一羣人走進了包廂。
正是王校長，和四十二中的一羣老師們。
王校長被一幫老師簇擁着，猶如衆星拱月一般。
“校長，您來了。”
“校長，祝你生日快樂。”
王校長微微頷首。
“校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曾曉芸把那個一萬元的大紅包，還有那幅，壽星公拜壽圖，送給了王校長。
王校長掂了掂紅包的分量，就知道紅包裏的錢，應該是一萬。
他笑道：“曾老師啊，你送的禮金，有些多了。我兒子明年五一結婚，到那時，你可不要，再送這麼多的禮金。”
他這麼說，很像一個清廉的上司。
但他說的這些，都是假話、客套話。
他心裏，其實是在責怪，曾曉芸送的禮金，有點少。
他是在提醒曾曉芸：“明年五一我兒子結婚時，你要多送一些禮金。”
有時候，上司對你說的話，你必須反着聽。
因爲上司說的話，很多都是反話。
曾曉芸也聽明白了，王校長的真正意思。
她心中暗罵：“這個王校長，真貪財啊。我送一萬給他，他居然還嫌少？這個老王八，他要是敢給老孃小鞋穿，老孃就不幹了！”
接下來，其他的老師們，也把他們的禮金，送給了王校長。
直到這時，曾曉芸才發現，同事們送的不是紅包，而是禮金袋。
這種禮金袋，最多能裝十萬現金。
看到那些禮金袋的厚度，曾曉芸愣了。
她發現，同事們最少送了兩萬，最多送了五萬。
而她送的一萬元禮金，居然是最少的。
收完了禮金，王校長呵呵一笑，說道：“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入座吧。”
衆人剛剛落座，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俏麗少婦，就陰陽怪氣的說道：“曾姐，王校長五十大壽，你才送區區一萬塊。在座的各位，就數你送的禮金最少。你也太不尊重，王校長了吧？”
曾曉芸的臉色，有些難看。
她說道：“牛儷，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八，我送一萬，就相當於，送了我兩個月的工資。我這樣，能算是不尊重王校長嗎？再說了，王校長都沒有責怪我，你憑什麼，說三道四？”
原來這個二十七八歲的俏麗少婦，就是四十二中的美女體育老師，牛儷。
她老公是律師，她的公婆是生意人。
她的婆家不差錢，她孃家的經濟條件，卻很一般。
爲了提升自己的檔次。
爲了讓公婆，不再輕視自己。
她必須想辦法升職，當上四十二中的教務主任。
爲了巴結王校長，她今天可是送了，五萬元的禮金。
看到這兩個女老師，掐起來了，王校長連忙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倆不要再吵架了。”
然後，他叫來一個女服務員，問道：“你們是不是，把菜上錯了？這道核桃雞湯，還有這道米酒茶香鴨，我沒有點啊。”
“王先生，原本你訂了一桌，三萬六的中檔席面。可是今天下午，這位牛儷女士，打電話過來，幫你改訂了一桌，八萬八的高檔席面。”女服務員解釋道。
王校長看着牛儷，說道：“這一桌高檔席面，開價八萬八，太貴了吧？”
“校長你放心，這一桌，我來買單。”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讓你破費了。”老王笑道。
他對牛儷的表現，非常滿意。
明天，他打算正式任命牛儷，當四十二中的教務主任。
而其他的老師們，也狂拍牛儷的馬屁。
他們也覺得，新任教務主任，非牛儷莫屬了。
只有張程遠和曾曉芸，沒有拍牛儷的馬屁。
張程遠是副校長，他的職位比牛儷高。
就算牛儷當上了教務主任，他還是牛儷的上司。
所以，他不用去拍牛儷的馬屁。
而曾曉芸，看不慣牛儷小人得志，不肯去拍牛儷的馬屁。
看到曾曉芸，不拍自己的馬屁，牛儷心中冷笑：“曾曉芸，你居然不過來，拍老孃的馬屁？好好好，等老孃當上了教務主任，老孃一定會把你，整的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