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民醫院,是天都的三級甲等大醫院。
從外地,趕到濟民醫院求醫的病人,非常多。
很多外地人,要排隊兩三天,才能等到一個醫生給他們治病,分到一個牀位。
吳春華,來自晉西北的大童市,三十八歲,被診斷出煙霧病,必須在濟民醫院住院治療。
她的老公和兒子,都在老家打工,給她賺住院費。
陪牀照顧她的人,是她的母親胡大娘。
吳春華的就醫過程,非常艱辛。
她排隊五天,纔等到楊柳給她看病。
然後,她在楊柳的休息室裏,接受治療。
直到三天前,終於有一個牀位空了出來。楊柳這纔有機會,把這個牀位,安排給了吳春華。
“吳春華,目前你的病情比較穩定。三天後,我給你做手術。”
“拜託楊醫生了。我兒媳的手術,成功率大不大啊。”胡大娘關切的問道。
“我要給她做,顱內血管重建的手術。”
楊柳說道:“這種手術我做過三次,無一失敗。”
“那就是,腦袋開刀啊。”
胡大娘嚇了個半死:“這簡直就是,活人跟閻王爺賭命啊。”
“如果不做,她隨時都有可能腦出血,造成腦梗死。”楊柳說道。
胡大娘急忙道:“急忙道,我女兒現在動不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手術費多少錢啊?”
“這種手術可以用醫保,手術費五萬六,術後恢復治療,大概要六萬。你們準備十四五萬,就差不多了。”
“好,我馬上讓兒子和孫子,儘快把錢打過來。”胡大娘說道。
十四五萬,差不多是她家大半的積蓄了。
好在她女兒的醫保,能夠報銷百分之八十。
這樣一算,等她女兒的病治好了,實際花費也就三萬左右。
“大娘,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楊柳說道:“我先去忙了。”
“謝謝楊醫生。”胡大娘連連點頭。
就在這時,病房外面有個女人,在跟女護士小張扯皮。
那個女人四十多歲,穿金戴銀,氣質很土。
她大叫道:“我老公要住院!你快給我安排一個牀位!”
“對不起宋女士,牀位已經滿了!”
小張耐心解釋道:“而且你老公的病情較輕。讓他在走廊上吊兩瓶藥水,就可以了。”
“你胡說,我爸的左眼,看東西出現了重影。他都快瞎了!”
宋女士的女兒鄒娜,衝着小張叫道:“他都這樣了,你還說他,病情較輕?”
“鄒先生的醫囑,是楊醫生寫的。”
小張說道:“他是短暫性腦缺血發作,打兩針就會好!”
“放屁!”
宋女士大罵道:“那個楊醫生,年紀輕輕!她的醫術肯定不靠譜!”
“楊醫生可是腦外科的博士生啊。她的老師,是腦外科的權威,馮保康馮教授。”
小張有點不耐煩:“你們不要在這裏吵鬧,影響別人!”
“喲呵,你還敢不耐煩?”
宋女士一巴掌呼在小張的臉上,罵道:“小浪蹄子,馬上給我老公安排牀位!否則,老孃就撓花你的臉!”
“你怎麼打人啊!”小張捂着臉,驚呼道。
“你不給我爸安排牀位,我們就打你!”
說完,鄒娜一巴掌,呼向小張的臉,卻被一隻素手,抓住了手腕。
“這裏是醫院,不許打人!”楊柳冷聲道。
楊柳心裏一慌,鬆手把鄒娜給放了。
她道:“你爸爸是短暫性腦缺血,其實無需住院。”
“我不信,我們有錢,我們要住院。”鄒娜說道。
這時,胡大娘走出病房,問楊柳:“楊醫生,在哪裏能打開水啊?”
“在走廊盡頭,右邊的那個房間,有一個全自動淨化開水器。你碰一下按鍵,就能打開水了。”楊柳說道。
“謝謝小楊醫生。”
胡大娘正要走,宋女士突然叫道:“她一個外地人,都能分到牀位。我老公是天都人,爲什麼分不到牀位?”
鄒娜盯着楊柳,冷聲道:“你肯定收了她的錢!我要舉報你!”
“我沒有收紅包!”楊柳氣道。
“我不信!除非你讓這個老太婆,把牀位讓給我爸爸!”鄒娜說道。
“你真是無理取鬧!她女兒有運動障礙和語言障礙。”
楊柳沉聲道:“人家的病情,比你爸爸嚴重得多!”
“她是外地人,天都的醫院,應該優先治療天都人!”鄒娜理直氣壯的說道。
“她女兒也是等了好幾天,才分到了這個牀位。”
楊柳怒道:“你怎麼能把她給趕走?”
鄒娜說道:“我爸是天都人!憑什麼讓一個外地人躺在牀上,卻讓我爸在走廊上挨凍?”
面對如此蠻橫的鄒娜,楊柳真是無語了。
胡大娘卻氣的眼淚直流:“我排隊五天,纔等到楊醫生給我女兒看病。然後我們又等了幾天,才分到了一個牀位。我們也是交了錢的,你憑什麼搶我閨女的牀位?難道你們天都人,就能欺負我們外地人嗎?”
“哎呀髒死了,死老太婆,你的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
鄒娜話音未落,便擡起巴掌,朝着胡大娘的臉上扇去。
這胡大娘都六十幾歲了,哪裏打得贏二十三四歲的鄒娜?
眼看胡大娘要喫虧,楊柳及時拉扯住了,鄒娜的後衣領。
正要上前幾步,扇胡大娘耳光的鄒娜,立刻就手舞足蹈、動彈不得。
“哎呀我去,醫生又打人了!”
宋女士上前抓撓楊柳的手背,罵道:“你快放了我女兒!”
楊柳不願受傷,便及時將手收了回來。
就在這時,古副院長等人,聞訊而至。
“怎麼回事?”
古副院長掃了一眼衆人,然後他的眼神,落到了楊柳的身上。
女護士小張說道:“古院長,這兩個女人打我,而且她們還讓胡大娘和吳春華,把牀位讓給他們。”
楊柳解釋道:“古老師,宋女士的老公,是暫時性腦缺血,根本就不用住院。”
古副院長親自給鄒先生看病。
片刻之後,他對宋女士和鄒娜說道:“鄒先生的確是短暫性腦缺血,無需住院。一兩天內,他的視力就能恢復正常。”
“那這個女人,毆打我女兒、這筆賬該怎麼算?”
宋女士指着楊柳,質問古副院長。
“你動手打人了?”古副院長質問楊柳。
“我沒有打人,我是阻止她打人。”楊柳說道。
“他把我的手腕,都將捏紅了!”
鄒娜露出發紅的手腕,讓古副院長看。
“古院長,是她要扇我耳光,所以楊醫生纔出手阻止了她。她媽媽,也打了我一巴掌。”護士小張急忙幫楊柳說話。
“你都打了我們的護士,你還有臉,跟我算賬?”
古副院長衝着宋女士,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