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遠的小漁村。
鑼鼓聲不斷。
今天村裏有喜事。
幾乎所有村民都站在街道兩旁,笑盈盈看着抱着新娘,走向門口的新郎。
“真好啊,村裏這年輕一輩也都成家立業了。”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現在想起來……這一個個調皮搗蛋的傢伙,現在也都結婚了啊。”
“這是咱們村最後一個成家的吧……”
“不是,還有一個呢,忘啦?王小毛啊……王家那個小兒子,前兩年不是當兵走了嗎?聽說整整一年都沒跟家裏聯繫了,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
站在旁邊的一名中年婦女,起初望着迎親隊伍笑盈盈的,聽到旁邊人的議論聲,神色微微變了變。
轉身離開了街邊。
向村尾位置走去。
“就你說話大聲,讓小毛他媽聽到了!”
幾人看着落寞離開的背影。
紛紛埋怨着對方。
“行了,趕緊過去勸勸!”
旁邊一個人拉着幾人,同樣也離開了街邊。
“當初小毛去當兵,多好的事啊,中途還有消息呢,說是自己去了一個很好的部門,一點都不苦,從那以後再也沒消息了。”
“電話也打不通。”
“哎,我看着小毛媽好幾次拿着電話偷偷哭呢,也去問過了,但是……沒消息啊!”
幾個人小聲嘀咕着,走進了小毛家裏。
“嫂子,馬上開席了,你咋回來了?”
迎面就看到小毛媽坐在院子裏,望着旁邊的小花園發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幾個人坐在旁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啥,最近電話還沒打通嗎?”
其中一名中年婦女忍不住開口說道:
“要不明天,我讓我家那口子再去鎮上徵兵那裏問問吧,說不定有消息傳回來呢。”
“不麻煩你們了。”
小毛媽其實自己曾經也偷偷去問過了。
只知道小毛被調去了一個很偏遠的地方。.七
人應該也沒事。
但是……
就是聯繫不上。
手機怎麼打都是處於沒信號的狀態。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
小毛媽漸漸的也不敢再去問了。
生怕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回來。
那……
顯然衆人也明白小毛媽的想法。
紛紛沉默的低着頭。
根本沒辦法勸。
沒消息想要有消息。
但是,一旦有消息……又怕是什麼不好的消息。
看着小毛媽一天天都快有心病了,一羣街坊鄰居看着也着急。
“姑!!!”
就在這時。
一名年輕女子匆忙停下電動車,飛快的跑了進來。
“我……有小毛消息了!”
此話一出。
所有人臉色一變,馬上站了起來。
小毛媽臉色變得蒼白,手指捏在一起,顫抖的說道:
“在……在哪呢?”
“他……他是……出啥事了?”
“沒有,沒有,小毛好着呢,你們快打開電視。”
“能看見小毛!”
年輕女人跑進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挑出了轉播到電視上的直播間。
與此同時。
所有人跟着小毛媽來到了客廳。
擡頭看着眼前的畫面。
每個人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
漫天的風雪。
一個足足幾米高的一塊石碑旁邊。
兩名全身上下已經結滿了冰霜的戰士,手握着鋼槍,一動不動的目視前方。
遠處是高聳入雲的大雪山。
幾步的距離就是一座懸崖。
“夏國!”
“這是在邊境吧?”
有人望着界碑上大大的兩個字,呢喃了一句。
“對!”
年輕女人扶着小毛媽坐在凳子上,這纔開口爲她講述。
“我昨天就在看這個轉播節目了,發現裏面有個人像小毛,但是……昨晚上太黑了,看不清楚。”
“特意今天早上又打開看的。”
“結果真的是小毛。”
“姑,小毛不是不聯繫咱,這地方叫河尾,在疆區呢。”
“海拔有5000多米,常年溫度都在零下20多度,一年到頭有時候都沒信號,根本沒辦法聯繫咱們。”
“這一次要不是這個節目組帶了特殊的信號源,恐怕我們也不知道。”
“活着呢,活着呢,你別擔心了。”
小毛媽雙眼死死盯也眼前的屏幕。
雖然帶着厚厚的帽子,口鼻位置也被結起來的冰霜遮蓋。
但是……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她的兒子。
足足一年沒有消息的兒子。
“河尾……河尾……”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小毛媽嘴裏不停的呢喃,淚水順着眼角不停流淌下來。
旁邊的人,看着站在懸崖邊的小毛,內心的震撼無以言表。
僅僅是站着,身上都能結這麼厚一層冰霜。
就連睫毛上都掛着白色。
這地方究竟有多冷啊。
“這臭小子還騙我……說是一點都不苦,我……”
小毛媽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忍不住說道:
“從小就怕冷,你爲啥去這個地方啊!”
“這臉上都凍成什麼樣了!”
旁邊的人,忍不住捂着嘴低聲抽泣。
他們這裏位於南方。
常年最低溫度也不會低於零下。
眼前小毛呆的地方,零下20多度,還要站着一動不動一天,這得冷成什麼樣?
“姑,這是一個節目組的直播,咱可以聯繫這個節目,試試能不能讓小毛說幾句話。”
年輕女子摟着小毛媽,抹着眼淚說道:
“我試着打打節目組的電話,趁着現在有信號,說不定可以的。”
“我們的聲音傳不過去,聽聽小毛的聲音也好啊!”
說着。
年輕女人迅速掏出手機,翻找起《職業傳承》節目組的客服電話。
……
與此同時。
界碑前。
兩名攝影師簇擁在一起。
全身上下不停打着擺子。
“我感覺褲襠都進風。”
阿胖夾緊了大腿根,看着眼前站崗的兩個人,忍不住說道:
“這倆人已經3個小時都沒動過了,一點都不冷嗎?”
“得得得得……我……怎……怎麼可能不冷?”
阿瘦哆嗦着應了一聲。
他們兩個也沒想到,這個界碑居然是在一個懸崖上的。
到處都是肆虐的寒風。
在這裏呆幾分鐘,都感覺不到自己穿沒穿衣服了。
實在是太冷了。
不僅冷,主要是……蘇白跟那個王小毛站崗時,幾乎一句話也不說。
“滴滴滴……”
就在這時。
信號源突然響了起來。
“快看看,節目組聯繫咱們幹啥?”
“終於良心發現,要給咱倆漲工資了嘛?”
阿胖哆嗦着,挪到了信號源設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