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團灰霧，我吸收了部分，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鏡中人如實回答，並不怕楊奕知道這件事。
灰霧？果然！
楊奕仔細回憶着，那團與周圍空氣格格不入的灰霧，作爲打火機副作用產物，竟然產生了這樣的效果？
他神色怪異的打量着鏡中人的眼睛，那雙眼睛裏除了一片死寂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緒。
小賣部送他打火機的神祕老闆，到底有着怎樣的祕密……
“這麼神奇？你沒見過這類東西？”楊奕試探性問道
“這算第二個問題？”鏡中人反問。
楊奕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知道，鏡鬼這般變化是好是壞。
“不願意說就算了，還有兩次機會，一定要放在最重要的問題上。”楊奕撇撇嘴。
想佔點便宜都不讓，真摳門。
不過就算鏡鬼不說，他大概也能猜到，除了能說話，性格變冷，那雙眼睛肯定產生了異變。
光從外觀上看過去，蠻唬人的，就是不知道是瞎了……還是多出來什麼功效。
“第二個問題，提什麼好呢？”
問題需要是他很想知道，但又無法短時間弄明白的，這樣問出來纔有價值。
這樣的問題！有了！
楊奕突然靈機一動，指着眼前的鏡子問道：“這面鏡子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鏡中人聞言，愣了半響，緩緩回道：“它能夠幫助我尋找到真實。”
聽到這回答楊奕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尋找真實？聽上去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你說的太深奧了，大家都是朋友，別當謎語人，能不能講簡單明瞭些？”楊奕打起了感情牌。
“這就是答案。”鏡鬼回答得乾脆利落。
“什麼叫解答！一定要讓提問的人弄明白，那才叫解答問題。”楊奕不依不撓。
他說的不無道理。
鏡中人沉默了一陣，似乎在認真思索，然後說道：“這是我的執念承載物。”
“執念承載物？”楊奕疑惑的看向鏡子，這是他聽說的新名詞。
‘執念…偏執。’他若有所思，結合之前的信息:“原來如此，這倒是新鮮，鬼還需要物品承載。”
鏡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催促道：“說第三個問題。”
楊奕被它死寂的眼神看的有些發麻，趕緊移開目光，轉移話題，繼續提問:“那你知道鬼是怎麼誕生的嗎？”
這個問題涉及到鬼的起源，如果鏡鬼知道且願意告訴他，他或許能借此解開很多疑問。
“我也想知道。”鏡鬼搖頭道。
連鏡鬼也不知道嗎……
楊奕聽到這話還是有些失落，他原本以爲，像它這麼高級的鬼，應該知道自己的由來，亦或者見過其他鬼誕生。
但楊奕不肯放棄這個問題，不甘心的追問:“那你有媽媽嗎？”
鏡鬼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幾個字。
“沒有。”
“哦，原來你沒有媽媽。”楊奕喃喃自語，點了點頭。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這這，不算一個問題吧？”
楊奕急促地說道，生怕鏡鬼會不同意，爲了這麼個問題浪費最後一次機會可不值當。
不過很快鏡鬼的話讓他安心。
“不算。”鏡鬼語氣生硬。
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楊奕莫名有些奇怪。
什麼時候它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還是因爲自己問的是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它無所謂。
想罷，他提出最後一個問題:“這棟公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想賭一把，鏡鬼明顯級別很高，或許，他能直接從鏡鬼口中接觸到真正的核心祕密。
“不知道。”鏡鬼眼中跳動出一縷灰霧，這個問題似乎讓他內心波動很大。
楊奕不動聲色將其收在眼底，再次提問。
“公寓本身是什麼？”
鏡子那面陷入長久的沉默，久得楊奕以爲又要沒有答案了，沉寂了許久的鏡面，突然開始顯現出字來:
【是】
第一個字剛顯露，咔嚓一聲，鏡子彷彿被一股力量從中折斷，鏡面出現一道橫斷左右的裂縫。
這可把楊奕給嚇了一跳，愣在原地，隨即一聲驚呼。
握草。
鏡子碎了……
鏡鬼無了。
“鏡鬼，你沒事吧？”楊奕回過神來，用手撫過那道裂痕，連忙詢問。
然而他等了半晌，也沒聽見鏡子裏的回覆。
又像敲門那樣，敲了敲鏡面。
依舊沒動靜。
“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要去揣摩公寓，以爲自己像我嗎，我可是房東！”楊奕嘆了口氣，然後看向窗戶外的景物，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這次的收穫可真不錯，雖沒能從鏡鬼那問到核心問題，但自己好像無意之間把它弄涼涼了。
對於鏡鬼遭受的這次意外，楊奕深感心痛，他悲傷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楊奕心疼的自言自語道。
說着就準備幫它下葬，取下來丟垃圾桶裏。
等等！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停下取鏡子的動作。
‘萬一鏡鬼沒死，我把它送到公寓外邊，豈不是……’
想到這裏他趕緊把鏡子撿回來。
他想到鏡鬼之前，可以分離出一塊鏡子碎片，按道理說鏡子之間也可以融在一起。
兩塊放在一起，說不得一會就復原了。
把上面那塊稍大的掛了回去，下面那塊小的，他準備搬到房間裏去。
他要斷掉鏡鬼的生路，再不濟也得削弱他一部分。
鏡鬼就算恢復過來，威脅性也會大大降低。
楊奕把下面那塊五分之二大小的鏡子，抱出衛生間，靠牆放在書桌上。
做完着一切，他拍了拍手，走進廚房倒水喝，剛剛和鏡鬼聊的挺盡興的，就是說多了話，有點渴。
一旁的狗蛋看的目瞪口呆，好傢伙，這傢伙剛剛是拆家去了呢？
楊奕喝完水，回到房間一看，一張信紙赫然出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