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人不多，空曠的場地中只有稀稀拉拉幾人。
楊奕伸展着四肢，做着熱身運動。
經過一個星期的運動與改善伙食，他的身體似乎壯實了一些，皮膚也變得更光滑，雖然還是沒什麼肌肉，但看上去還算健康。
比起以前埋在房間裏的頹廢模樣，他的狀態簡直是脫胎換骨般。
看到楊奕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張芸忍不住打趣他。
“昨晚上專門向我請假，是約會去了？”她笑盈盈的問道:“那得是個漂亮的姑娘吧。”
楊奕停下手中動作，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算不算約會。”
張芸聽完，語氣開始誇張起來：“這麼說，是真的找到女朋友了？”
楊奕低下了頭，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千雅算不算是女朋友，他也不清楚，畢竟兩人也沒有明確的確定關係。
當時靠着打火機的加持，他能很快做出判斷，現在恢復正常，又成了情感白癡。
不過他對林千雅有好感是肯定的。
“怎麼不說話，難道害羞啦？”張芸笑着調侃道。
楊奕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難道自己告訴張芸。
在下不才，正是當代寧採臣？
“不知道該怎麼說？”張芸說道:“你是想說，因爲你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吧！”
楊奕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地點點頭。
雖然張芸理解的不是那個意思，但說話來的話，他卻頗爲認同。
他對於女孩子的心理的確是一竅不通。
就像白雪，自己拿她是一點沒轍。
“要不要向我請教請教啊，那些小女生必定手到擒來？”張芸繼續逗弄他。
楊奕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沒什麼興趣。
他不喜歡那些所謂的套路，只想用最真摯的感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弄虛作假的東西，在他看來是對感情的一種玷污。
看楊奕沒興趣，張芸便收斂了一些：“我只是隨口一說，這種事情還是得看你自己。”
“嗯，我懂。”
楊奕的性格就是這樣。
張芸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等到他熱身完，兩人拿起球拍，各自站好位置，網球飛起，球速極快，在空中來回翻滾。
球拍和球相互碰撞，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兩人越打越投入，張芸更是把球打出各種刁鑽角度，讓楊奕防不可防。
“啪”又是一記精準的扣殺。
張芸得意的甩了甩球拍，看着他笑道：“不行啊，你還不行！”
楊奕不說話，繼續打。
又一次的失敗，讓楊奕有點鬱悶。
“看來你不行哦！”
“再試試！”楊奕不服輸。
“好！再來一局！”
又一次的扣殺，楊奕還是失敗。
“你以前讓着我的？今天怎麼打法這麼兇殘。”楊奕覺得張芸今天打球非常拼命。
張芸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學這麼快，要是再讓着你，指不定哪天被你反超了，趁現在還有機會，不趕緊打幾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好。”楊奕不甘心的應道，繼續投入戰鬥。
“啪”
又是一個精彩的扣殺。
“再來！”
兩人一直打到接近凌晨，整個球場只剩下他們二人，中途也休息了好幾次，
當楊奕再次發球時，球拍與網球接觸的一瞬間，猛然發出一股強光。
‘這是…’
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芸姐，球有反應了。”楊奕後退幾步，趕忙用手臂遮擋光線，大聲喊到。
張芸丟下球拍。一路小跑過來，不知從哪掏出一副墨鏡帶上，抓住楊奕的手臂：“終於有反應了！”
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也顯得激動無比。
緊接着光芒收攏，化成了一個一米高的乳白色大繭。
繭內，傳出陣陣輕鳴之聲，就像一個小型的蜂窩，不停的震盪着。
張芸的雙拳緊握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繭。
“那個…芸姐你這墨鏡哪來的。”他不是故意要破壞氣氛，實在是內心好奇。
“咳咳，白天和那些人接觸，想着怎麼才能氣勢一點，佔據主動權，就隨身帶了副墨鏡，想不到還能派上用場。”張芸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楊奕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內心稍稍平靜了一點。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說完，張芸走上前伸出手掌，在繭上撫摸起來，臉上滿是溫柔的笑容。
她的動作輕柔無比，像是在呵護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她輕聲呢喃道:“女兒，是你嗎，媽媽終於等到你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紅潤的臉頰。
張芸的聲音很低，但仍舊聽得清清楚楚。
看着她的側臉，楊奕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他默默的站在原地。
看着張芸一臉溫柔的樣子，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人。
張芸在繭上撫摸了半晌，慢慢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它。
看着她那張充滿母愛的臉蛋。
這一刻，楊奕的眼眶有點溼潤。
“女兒，這段日子媽媽好想你啊。”
張芸抱住繭，哽咽着說。
“你要怪就怪媽媽吧，是媽媽無能，讓你受苦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這樣激動了。
張芸把臉貼在繭上，感受着上面的溫暖。
“是媽媽對不起你。”
淚水滑落下來，滴在繭上，濺起一層漣漪。
“媽媽不求你能原諒我，但是你千萬別再消失了，讓媽媽找不到你。”
她放聲痛哭起來。
楊奕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心中也很難受。
張芸的心中，是充滿自責的吧？其實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只因爲她作爲一個母親，卻做不到讓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長大。
儘管張芸傾盡所有努力。
可是這些都沒能改變什麼。
她依舊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張芸不斷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同樣的話。
她已經沒有了力氣，抱着繭坐在了地上。
肩膀不住聳動，似乎在抽泣着，她的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上，浸染開來。
乳白色大繭上流轉着淡淡的光暈，看上去非常神聖。
忽然，一股柔和的光芒包裹着張芸的身軀，就像是沐浴在溫泉之中，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張芸擡起頭看向大繭，隱隱看到中央抱膝坐着一個嬌小人影。
“女兒？是你嗎，女兒？”張芸驚叫道，激動無比。
她的聲音顫抖着，眼中閃爍着驚喜與不確信。
大繭表面光芒閃爍，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不斷的晃動着，發出細微的波紋，彷彿在回答她的問題。
張芸看着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激動的淚花不住的掉落。
“女兒，是我的女兒，真的是我的女兒！我沒有看錯，真的是我的女兒。”
說罷，她又哭的更加厲害。
繭中的小人兒輕輕動彈了一下，像是在迴應着張芸，又像是在掙扎着。
只見大繭震動越來越劇烈，發出的波紋越來越密集。
咔嚓。
最後如蛋殼般從中裂開一條縫隙，爆發出一陣強光。
伴隨着乳白色光芒，一雙粉嫩白皙的小手向張芸抱去。
“別哭，媽媽。”
一道嬌軟甜美的聲音響起，如春風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