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快帶着你的小公主滾，我們將聯合抵制。”
重然嘖嘖兩聲，桃花眼清冷視線直逼季霖之。
“季霖之，你猜這些都是誰帶的節奏？爲了什麼？其實我更好奇陸敏敏怎麼會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
她把手機扔給他，“我不就是因爲追你參加了一檔綜藝麼，也沒做多過分的事情啊，值得被冠以惡毒的稱號嗎？”
季霖之修長指節一段段往下翻，所有的配圖幾乎都是截在重然和陸敏敏說話時。
大小姐桃花眼微挑，清冷矜貴，陸敏敏則在一邊狀似無奈又討好地微笑。
他眉頭漸皺，一雙鳳眸冷冽得如同山巔冬雪。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對媒體透露過。”
重然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爲消息是原主不小心透露出去的，舊事重提只是想拋出下一個話頭。
季霖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雖先前從不曾注意到她們之間的互動，但他也深知重然不是這樣的人。
媒體斷章取義是常事，但是如此多的文章，的確是有人故意爲之。
她居然一直在承受這種詆譭嗎？
懊惱如同海嘯，洶涌間將他淹沒，但他也知道，這股忿忿不平來的太晚了，如今心疼自責也是無用，倒不如先解決。
“需要我幫你解決嗎？”
重然嘖嘖兩聲，顯然不買賬，“你說的是網絡暴力，還是陸敏敏？”
季霖之安靜地看着她，“都是。”
少女微怔，清晰地看到了憐惜和悔恨。
他憐惜我？
重然覺得可笑。
世人啊，總是這樣，看不見眼前的好，等到失去了才惋惜，有什麼用呢？
因此她拒絕了，“不用，我可是好公民，會用法律的手短維持正當利益。”
“而且……”
“明明之前我們在一個節目組，你還看不見……”
重然突然湊近他，“你是真的看不見嗎？還是單純不想看見？”
季霖之瞳孔如針孔收縮，一陣無法言喻的慌亂懾住心口。
只能眼睜睜着看着那張漂亮的無人可及的嘴，吐出對他的批判，“應該是不想看見吧。不關心，所以不想看見。”
少女的語氣拉得很長，比起遺憾和酸楚，更像是解脫後的釋然和輕鬆。
“所以……”少女似是想通了，眉眼通透，穢濃豔麗的臉也在這一刻聖潔得過分，“所以真的是我強求了。”
“在你養傷期間，我會讓律師擬定離婚協議書，簽完字後我會交給你。”
“我重然相貌能力樣樣出衆，將來必有我的一片天，所以你的財產我一分不要，拿着心裏不安。”
“季霖之，契約婚姻就此結束吧，我們以後沒有關係了。”
重然一臉真誠，笑容如春日暖陽夏日薄冰，熨帖得恰到好處，季霖之卻覺得寒冬凜冽，竟是沒有體會過的嚴寒。
一張清冷的臉滿是茫然，就這樣看着她。
胸腔裏滾燙的心臟，像是在火上來回炙熱翻烤，劇痛間隱約可聞見焦味。
下意識反駁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
季霖之詞窮了。
季霖之想了一圈，可悲的是完全找不到任何藉口，只能低垂着頭，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那似乎隱忍到極致的眼神實在犯規。
獅子頭急得跺腳，“宿主，也不用這麼過火吧，界限劃定這麼清，以後真沒機會了怎麼辦？”
重然則不以爲然，“你是對我不自信，還是對你的數據不自信？”
“放心，這節目還那麼多期，更何況之後還會有商業合作，往後的接觸只會多不會少。”
“而且他現在，說不定在心底後悔呢。”
重然拿捏得透透的，就是得下一針狠的。
季霖之就是在後悔，悔不當初。
這算什麼？自討苦喫？
他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會對一個人動心，可太晚了，他已經傷害過她了。
久居上位的驕傲讓他說不出挽回的話，就算說了又如何，就能抵消自己對她的傷害嗎。
只有真的喜歡上一個人，纔會真的懂得，對方冷漠的一言一行和視而不見，會造成多大的傷害，更何況她遭受的遠不止此。
但是，怎麼可能放棄呢？
季霖之從來都是想要什麼，自己爭取的人。
大不了自己再追她一次，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千百次。
直到她不再生氣，直到她願意再次相信他，喜歡上他。
他可以做的比重然對他更好更多，哪怕用盡一生。
至於重然喜歡上別人，他從來都不做這種假想。
年少成名，家底豐厚，實力與顏值並存，這樣的人除了他，哪個圈子還能揪出一份？
如此想來，心中越發堅定，他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仔仔細細地捋着從前今後。
重然正仔細捕捉着他的動作，看到他面上的神情，心中意外的有些驚奇？
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出錯了？
“他的好感度降了？”
“沒有。”
“那可真有意思，你說他是不是想追我啊？”
畢竟以季霖之不愧不怍的人設來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重然一時想不通也覺得不打緊，按照原定計劃來。
她就不信拿不下他，季霖之就算是世界男主又怎樣，說到底還是個人。
只要是個人，就有人的劣根。
眼看着車廂再次陷入沉寂，陳力雙手發軟，壓住油門的腳微微顫抖。
他好像真的目睹了一場修羅場，聽起來還是他老闆的過錯。
完了完了。
陳力恨不得跪下來求求重然收回那句話。
眼看着目的地即將到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加快速度快點結束脩羅場，還是慢慢地等尷尬緩解。
倒是重然十分貼心地拍拍他，“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幫我們搬下東西。”
“哪兒的話。”陳力笑的比哭還苦，“那都是應該的。”
他偷偷去瞥自家老闆的臉色，出乎意料的竟然沒有那麼差，甚至望着重然的眼底還有幾分溫柔。
……溫柔？他哥是不是瘋了？不是都鬧到要離婚了嗎？
這唱的是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