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無聊賴地撐着頭,望着他因光而朦朧的輪廓,心想,果然男人花錢的時候最帥,尤其是他願意爲你花錢的時候。
“季霖之,這個東西也太貴了。”
她比了比手腕上精緻的鐲子,透着瑩瑩碧色,品相不錯,雕工更甚,但也不值得千萬的價格。
季霖之難得看到她還有如此勤儉的時候,笑她,“我還以爲娶了個大小姐,沒想到卻是個賢惠妻子。”
“哼,你不滿意嗎?”
“不敢。”
“馬上要結束了,等下回去想喫什麼,我給你做。”季霖之忍不住挽她額間調皮躍出的碎髮。
明明是凌亂的怎麼都整理不好的碎髮,在他的輕柔動作下,卻熨帖至極。
重然一把拍開他的手,索性還記得這裏是外面,拍到一半反手攏住他的指尖,帶到自己的腿上。
少女點着他的指尖玩,好似有意思極了。
“我想喫辣的。”
“好啊!”
“咦!”重然不禁擡頭去看他,她明明記得某人不能喫辣。
“不過要少喫點,你胃不好。”
“真囉嗦。”重然側開眼神抱怨道,嘴角卻有一抹怎麼都壓不平的笑意。
慈善晚會很快進入尾聲,主辦方邀請各位嘉賓轉移場地。
重然隨手拿了一杯果汁,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緩緩攪動着吸管,看着風華正茂的青年,被一圈人圍得水泄不通,和系統聊天。
“又到了熟悉的環節,可惜不能喝酒,真無聊啊!”
獅子頭恨不得拿火柴手戳他的額頭,“看到周圍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女人了沒有,你可盯緊點兒!”
重然輕嗤一聲,“我倒是給她們這個機會,奈何季霖之不要啊!”
這戀愛的酸臭味,簡直能把系統都給腐蝕了。
獅子頭表示沒眼看,更不想理。
“說起來,陸敏敏在幹嘛?”
“在和她的經紀人對線。”
“是因爲那份文件?”
“不。”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還是因爲你那件高定引發的慘案。
重然也並不是真的關心,眼神流連在席間,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恰巧對上一雙琥珀色瞳孔。
斐栩正和一個姑娘交談,看到重然頓時笑得跟只偷腥的貓似的,指着她的方向,和女孩說了兩句,便貓着腰上她這兒來。
“然姐,你也在這兒!”他語氣格外興奮,又帶着擺脫了什麼東西似的釋然。
重然淡淡點頭,下頜輕點人羣中淡黃長裙的女孩,長相溫軟可人,跟鄰家妹妹似的,“你們什麼關係啊?我看這姑娘可是對你的背影戀戀不捨啊!”
斐栩露出苦瓜臉,“別說了,我爸媽想和周家聯姻,那是周家的小女兒。”
“你爸媽見過任嫺嗎?”
“見過,然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和季哥運氣那麼好。”
天真的小王子難得有這樣憂鬱的時候,重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過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反正你還年輕。”
季霖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羣老頭子裏脫身,把重然拉走。
“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啊?”重然下意識覺得應該不是個普通人,而且很有可能與她的藝術領域有關。
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激動地抓緊季霖之的手掌,“是郭老前輩!你怎麼認識他的?”
季霖之拍拍她的手腕,笑而不語,拉着她上前。
“郭老前輩最近還好嗎?”
年近八旬的老先生睜開眼,沒有老人的渾濁,反而是不輸於年輕人的炯炯有神,“是季賢侄啊!老頭子我可健康着,最近在籌備一個展子。”
老先生看到了他身邊的重然,“這位是?”
“是我的妻子,重然,和您是同行。”
重然興奮地上前一步,郭前輩可是國內的大畫家,能載入史冊那種,握一握說不定能沾點靈感的榮光。
伸出手後重然又覺得有些唐突,尷尬地不知如何自處。
老先生倒是絲毫不介意,大方地握了握手,“我記得你,你的畫我看過,很有靈氣,說來我們也算有緣分,當年你出國前參與的國際繪畫比賽,我正是嘉賓之一,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像我們這些前浪啊,是時候把舞臺交給後浪了。”
“!!!”重然瞪大了眼睛,臉都漲紅了,手足無措,“哪裏,當年還小,都是鬧着玩兒,做不得什麼。”
“藝術嘛就是玩出來的,你有這個天賦,又肯努力,不必這麼謙虛。”
“我最近在籌備畫展,有興趣來幫幫我嗎?”
那自然,“求之不得。”
回去的路上,重然還哼着歌,把季霖之遞過來的披肩甩在他肩膀上,指着他不倫不類的形象大笑。
“怎麼,不冷了?”季霖之無奈道,從容不迫地收拾好披肩,放在一旁。
陳力簡直沒看眼,默默升起擋板,他覺得他老闆在與高冷背道而馳的路上,越走越遠。
“當然了,我現在內心一片火熱!”
季霖之看她擡着頭,一副驕傲的模樣,也笑了。
“季霖之,我跟你說,等我火了,你也就火了。”
青年微微挑眉,頗有些玩味,“哦?爲什麼?因爲我是你丈夫?夫憑妻貴?”
“不不不。”重然伸出一個手指豎在他眼前,左右搖晃,“那是因爲我畫了好多你的畫像,我跟你說啊,到時候別說一個手鐲,給你買幾十個都不是事!”
青年眉眼微微凝滯,一瞬間黯淡下去,想起從前自己不喜歡她的時候,大概都是那時候畫的吧!
不過從今以後,路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季霖之眼眸中星辰驟亮,伸手去觸摸她亮晶晶的雙眸,“那我真幸福。”
“季霖之好感+5,當前好感值95。”
“系統,你說你家男主是因爲愧疚而產生的好感,還是真的喜歡?”重然笑眯眯道。
獅子頭懟她“我是系統我哪裏知道。”
今天可讓她賺翻了,可給她神氣的!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系統氣得牙癢癢。
一箭三雕,既欣賞到了陸敏敏的醜態畢露,又得上了大佬的賞識,順便還和forest的總裁約定拍攝時間,可謂是出夠了風頭。
只有它,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