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間有些新奇，舉在眼前細細打量，被他鄭重地放在病牀上，“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重然的眸色很無奈，“可是我覺得我沒什麼問題。”
季霖之無聲的看着她，眸色沉沉，眉眼間的鬱氣消退一半，又升起些不愉，重然只得舉起完好的那隻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好好休息行了吧。”
“對了forest那邊解釋了嗎？”
季霖之點點頭，“不急，等你傷好後再說。”
重然倒也不在乎那一次雜誌封面，畢竟她當年嚐盡了這種風頭，只是對畫展的事情有些可惜。
“如果明天數據都很好的話，我可以出院了嗎？”她一雙桃花眼瀲灩，璀璨得直叫人遭不住。
“不行，最起碼要兩天。”
“好吧，那我跟老師說一下。”
“你不方便，我來幫你說。”
重然心想她有什麼不方便，又不是傷到了嘴不能說話。
今日的突況到底耗費了她不少精神，季霖之請假的功夫，她已經靠着枕頭睡着了，眉間微皺似乎還有些許不安。
季霖之拉上窗簾，關上燈，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顏的方向，溫柔綿長的吐息終於讓緊繃了一天的他冷靜下來。
睏意如同席捲而來的巨浪，一個用力拍進夢裏。
他夢見了一團黑暗，黑暗中有一團光似乎在等他，季霖之不自覺被那團光芒吸引，直至靠近它，一道清淺的聲線在他耳邊響起，炸得寒毛直豎。
那分明是他的聲音！
他說，“快回來吧。”
於是季霖之醒了過來，天色已然大亮，他靠着牀邊就這樣睡了過去。
胳膊痠痛，全身僵硬，手還捏着重然被子下沒有包紮的手，十指相扣。
他微微動了動身體，卻驚動了牀上的重然。
“你醒了，我去給你買點早餐，想喫什麼？”
重然眼睛像帶着鉤子似的，“喫你可以嗎？”
他整理衣角的手微頓，眸色沉沉，“現在不可以。”
“哦，那買點帶湯的吧。”
眼看着身形挺拔的青年走出病房，重然拍拍被子呼喚出系統，大有秋後算賬的意味。
“說吧，之前爲什麼失聯了？這可從裏沒有過。”
“我發現這個世界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拖延住了我。”獅子頭的語氣從未這麼嚴肅，“宿主你那瓶藥還留着嗎？”
重然翻出偷偷藏在抽屜裏藥瓶，是個白色小瓷瓶，有幾分古色古香的意味，用木塞作爲蓋子，左右搖晃，沒有明顯聲音，大概是粉末，“你說這個？看包裝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你打開讓我看看。”
重然桃花眼一凜，“你不會坑我吧，萬一這玩意兒是靠聞的怎麼辦？”
獅子頭無語，“你不是一向膽子很大？放心吧，沒事的，不是還有我在麼，大不了我開通系統商店給你買解藥。”
有系統打包票，重然放下心來。
“白色粉末，沒有味道，好像很普通啊，你在懷疑什麼？”重然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一絲問題。
重然不在意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你也沒多大用。”
獅子頭覺得它付出的那幾個積分餵了狗。
少女凝望着窗外，陰沉而昏黃的天色有幾分可怖，她數着日子，突然說道：“要下雪了，不知道陸敏敏能不能撐到這場雪融化。”
因爲，她要收盤了。
重然將所有掌握的一手證據移交給當地警局，由於失態嚴重影響惡劣，相關部門當即介入調查，邀請陸敏敏去警局喝茶。
在物證認證皆充足的情況下，很快被行政拘留，重然正式對她起訴。
而不僅僅是陸敏敏，重然將陸敏敏身後的公司貪污受賄的證據，也匿名提交給相關部門，很快，李月林也落網了。
這一事件引起網絡上的軒然，而很快陸敏敏和經紀人的某些私下言論也被剪輯成錄音，傳到網上，其中還牽扯到季霖之。
季霖之工作室第一時間率先發布聲明，稱季霖之和陸敏敏沒有任何關係，還會以此作爲依據起訴陸敏敏。
“真是人面獸心的東西，偷稅漏稅就算了，勾引別人的老公不成還要殺人滅口，真是搞笑，陸敏敏以爲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女人嗎？”
“我就說覺得奇怪，爲什麼陸敏敏老是在綜藝裏針對重然，原來是貪圖別人的老公啊，怎麼會有這樣又蠢又壞的人啊？！”
“真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這些年陸敏敏縱容她的粉絲挖了多少明星的底線，搶佔多少資源，現在好了，粉絲一個屁都不敢放，真是笑死人了。”
李月林氣得直接住進醫院，要知道接受賄賂她也佔了不少份額，現在好了，錢沒賺到，還要喫官司，老公也要離婚，忙活大半輩子，就因爲一個陸敏敏，全都毀了。
而她身後的公司，自身難保，此時也管不上她的死活，老闆連股份都不要，當夜潛逃，被留守在海關口的工作人員扣押，罪加一等。
這些風雨不過一天而已，重然還在醫院欣賞這場與衆不同的“行爲藝術”，喫着季霖之餵過來的薯片，另一隻手划動手機屏幕，看陸敏敏笑話。
“你說這人怎麼能壞成這樣呢？”
她舉着手機示意給季霖之看，他茶色的瞳孔劃過一抹深邃，淡淡地點點頭。
重然推推他的胳膊，問他，“之前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
季霖之擡眸去看她神色，見沒有什麼反感之色才點頭，“是我做的，她欺負我。”
她一聽這可新鮮，“她能欺負得了你？”
“眼神噁心。”季霖之又拿起一個蘋果，慢悠悠地削起來，切成一塊一塊，放進盤子裏，拿牙籤插着遞給她。
重然一噎，深色怪異，“我又不是殘廢了。”她想接過牙籤，季霖之手微微後退，沒辦法，只得把頭伸向前，張開朱脣舌間捲過甘甜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