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妖女!”
一道勁風來襲,她清冽的眼眸倏然一擡,身體下意識就地翻滾,躲過劍風。
怎麼開頭就那麼刺激。
她看着包圍住她的人,皆身着古裝,料想自己是穿到了一個武俠世界,脣角“呸”地吐出一口鮮血,冷笑道:“你們一羣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也配自詡正道?”
一個老道舉起劍,怒目圓瞪,如同一尊金剛佛像,“妖女,你殺人如麻,人人得而誅之,我等身爲武林正道,自然是要爲民除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重然來不及接受劇情,只得用最快的速度接受原主的功力。
她拄着劍起身,殷紅的裙角沾滿深色血跡,又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狼狽不堪,可那張臉卻風采不減半分,旖旎靡麗,如同地獄裏的曼珠沙華,閃爍着勾人魂魄的光。
她輕輕一笑,在場的不少年輕弟子竟然就此慌了心神。
那老道一看又驚又怒,“妖女休要蠱惑他人!”
他這一喊,喊回在場弟子的心神,他們臉上清白相交,憤懣之極,拿着劍露出一種恨不得砍死她的表情。
“道長此言差矣,小女子我可什麼都沒做,這麼着急把髒水扣我頭上啊?”重然順了口氣,眼神大致掃了一圈,最後停滯在一道挺拔的身姿上。
“發現世界男主,武林盟主,餘驍。”
重然冷笑一聲,“狗系統,你男主要殺我,怎麼說?”
除了這個所謂的男主內力深不可測,其他的人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不足爲懼。
但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雖然這些人一個個功力都不如她,但一起上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還有個男主。
獅子頭建議道:“宿主可以開啓上個世界的任務獎勵,確認開啓嗎?”
“確認!”再不開她要死了!
這些人沒打算給她留時間,持着劍衝上來,刀刀致命,一點都不藏私。
重然沉下臉色,手裏的劍帶着內力快速揮舞,還不忘拉仇恨,“我還以爲你們有多強,結果就這?還想殺我?是想要笑死我嗎?”
她暗想,等她打開金手指,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餘驍手中的劍尚未出鞘,看着慌亂的人羣裏張揚明媚的女子,眼底閃過暗芒,身處絕境還能如此驍勇,膽識倒是挺過人,可惜,沒有人能從他手下活着出去。
“盟主出手了!”
人羣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人流頓時向兩邊敞開,形成一段空白,一把鋒利的劍帶着勢如破竹的劍氣,只一剎便出現在重然眼前。
巨大的危機感促使她擡手用劍去格擋,好不容易接下這一劍,喉間頓時腥甜,虎口發麻,鮮血如柱向下流淌。
一息的功夫,倆人竟然已經過了數十招。
重然本身內力消耗嚴重,這幾十下已然內力透支,傷口越來越多,心底催促系統,嘴上卻露出不屑的笑容,“原來盟主也是勝之不武的人?”
重然轉過頭,“呸,老禿驢你說誰胡言亂語,你們打車輪戰意圖消耗我,再讓盟主上,坐收漁翁之利,爲他人做嫁衣,還在替他美言。”
衆人一聽,心裏頓時又些不舒服。
是啊,這好處都讓盟主府的人撈着了,他們受這些重傷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還有死去的兄弟。
“不要聽這妖女挑撥離間!盟主,速速拿下這妖女。”
衆人頓時醒悟過來,重然多看了那人兩眼,長的像個文弱書生,腦子還挺活泛。
她躲開致命一擊,惡從膽邊生,故意露出一個小破綻,其實是伸手去撩餘驍的腰帶,對方顯然沒想到她會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迅速回防,已經來不及,竟叫她得了手。
她趁着餘驍出神,一掌打在他胸口。
十成內力,不信他不吐血!
“卑鄙!”
重然對嘲諷她的人翻了個白眼,觸及餘驍腰間的手輕擡摩挲,像是回味無窮,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哥哥的腰真細啊!”
餘驍並未生氣,舉劍欺身而上,重然再次格擋,不料他突然收手,反手一刺,正中她腹部。
鮮紅的血傾瀉而出,她嚥下又一股腥甜,身體後撤脫離劍尖,一個轉身,破碎的衣角甩在他腰腹之間,明明沒什麼力量,卻叫他後退三步,重然趁機拉開距離。
“哥哥不是正派人士嗎?可不能學我哦。”面上仍保持笑容,心裏卻在暗罵。
好疼,該死的狗男主。
“妖女,無恥!盟主快殺了她。”
重然舌尖輕點紅脣,眼裏微波盪漾,指間輕輕勾起腰腹間的血珠,舌尖一卷,頓入香口,看得那些個年弟子熱血噴張。
“開個金手指這麼慢?讓我拖了這麼久?舉報!”
“宿……宿主……”獅子頭的聲音帶着微微哭腔,重然心頓時拔涼拔涼。
“抽出了個什麼玩意兒?不會是勞什子畫畫吧?”
“那倒沒有,能力是隨機選取上個世界接觸過的某樣東西,且僅有一次。”
“……”腦海裏詭異地陷入沉默,重然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壓抑着怒氣道:“死馬當活馬醫吧,我使用。”
空中響過一聲尖利鶴唳,一陣妖風無端升起,衆人只見不知從哪兒竄出一隻大白鶴,“嗖”地一下把重然銜起來甩到它背上,悠悠然飄去。
衆人一時被這場面驚的說不出話,等反應過來,那白鶴已然飛出去好些遠。
老道氣得直跺腳,“快去給我追!好不容易逮到她落單,她必須死。”
只要重然死了,聖靈宮便不足爲懼。
“這……聖靈宮什麼時候養了白鶴?”餘驍身旁的侍衛喃喃自語。
餘驍極輕極淡地瞥了他一眼,“還不快去追。”
他收回手裏的長劍,目送紅衣身影遠去,一雙鳳眸醞釀起朦朧霧氣,嘴角劃過一絲興味。
那老道走上來時,只見他文質彬彬的笑容,心底讚歎了聲好顏色,心下微微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