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她能說出蛇毒血清……難怪陸敏敏能在監視器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難怪陸敏敏最後瘋了。
“陸敏敏瘋了是因爲顧清把她的能量團奪走了?這能量團到底是什麼?”
“是氣運,也是靈魂。”
陸敏敏得罪男主,天機剝奪了她最後的氣運,而沒有氣運,只剩下靈魂。
重然腦海中靈光乍現,恰巧一瞬間抓住,狐疑地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已經暴露了?!”
獅子頭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這也是我想說的,我們可能暴露了,所以爲了防止下個世界他們追蹤到我,我可能會斷去和你所有聯絡。”
“宿主,你還有十天,和他好好道個別吧。”獅子頭說完就斷開連接。
道別……麼……
明明心裏沒有任何洶涌而來的情緒,眼眶卻無端有些溼潤。
阿七湊過來,親暱地蹭她的頭髮,似乎在安慰它。
重然拍拍他的小腦袋,“阿七啊,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
不只是餘驍,她也挺喜歡阿七這個小傢伙的。
“怎麼在這兒?不無聊?”
重然聽到清冷的聲線,回過頭。
只見餘驍身着蘇繡月華錦衫,胸口繡了只黑白分明的仙鶴,展翅欲飛,緩緩走近她。
讓她想到阿七,笑了笑,指着他胸口說道:“我在陪阿七玩,你這隻鶴倒是挺像阿七。”
“說起來,當初阿七突然出現把我劫走,你有沒有被嚇了一跳。”
餘驍也笑了,點點頭,“誰能想到一隻白鶴,會在衆目睽睽下,做如此大膽的事情。”還是隻有武功的鶴。
白鶴的出現很詭異,會內力更詭異,最最詭異的是,它居然會乖乖聽從重然的命令。
餘驍眯着眼睛看重然。
少女眉眼彎彎,桃花眸清光瀲灩,清透明晰。
有時候連餘驍都看不清,她好似很近很簡單,觸手可及,又彷彿很遠很複雜,是他永遠無法企及的存在。
重然……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離開,自己能否攔住她?
餘驍不確定,也不希望那一天到來,如果真的有……他恐怕會瘋掉。
重然看着他時深時淺的眸底,明明滅滅的光輾轉起伏,晦暗陰森的驚人,恍惚間有一抹陰鶩偏執,細細看去驟然消失。
她知道像餘驍這樣的人,其實很缺乏安全感。
但很可惜,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安全感。
重然指尖勾住他寬軟的腰帶,輕輕劃過,轉而捏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掌,捧在手掌心,巧笑倩兮道:“我發現解開你蠱毒的方法了。”
相比較於重然的欣喜,餘驍的反應着實平淡,只輕輕“哦”了一聲。
“你好像一點都不高興?”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餘驍覺得她有些反常,鳳眸一眯,深深地望着她,湊近反問道:“你好像很着急?”
重然頭皮發麻,自己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果然是他感知力驚人。
“算了,你自己都不着急,我也懶得給你治。”
她佯裝無奈,甩開他,轉身走進自己的屋子。
待離開了餘驍的視線,重然用手捂着胸口,感受到自己因爲慌亂而劇烈顫動的心。
快速躍動的心跳,趨於平緩,肉眼可見的落寞籠罩在她周身。
重然甩去胡思亂想,着手準備解藥。
這一準備便花去好幾天,她把自己鎖在屋子裏苦苦思索,在腦海裏演變了無數種丹藥的藥性融合,最終優化出最完美的藥方,開始跑藥鋪。
有幾味藥比較複雜,她跑了周邊好幾個城池,才找到能替代藥性的草藥。
日薄西山,暮靄沉沉,灰濛濛的霧籠罩郊外小區,重然在迷霧中策馬前行。
等到天際窺見數縷漆黑,纔回到盟主府。
“你去哪兒了?”
重然一打開側門,便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餘驍,沉着一張臉,臉色奇差,手掌裏還捆了把劍,似乎要出去尋她。
“還不是替你找藥。”
她抖了抖手裏的白布袋,朝一旁苦站的十一使了個眼色,怎麼不看好你主子。
十一聳聳肩,開玩笑他怎麼能看得住主子。
重然看了眼天色,“好了,別生氣了,下次早點回來,快喫飯!我餓死了!”
餘驍順從她的牽引,面色依舊冷得出奇,“沒飯喫。”
“啊?”重然氣得拳頭錘了下他胸口,“好歹是爲了你,怎麼連飯都不給我留一口。”轉頭瞪着十一,顯然是遷怒。
十一訕訕地笑,“主子和你開玩笑的。”豈止是開玩笑,那可是主子第一次親手下廚,雖然……額,面相不太好,但應該……好喫的吧。
好喫個鬼!他快吐了!
十一今天被餘驍抓着練習了一整天廚藝,他現在看到廚房就繞着走,趁着倆人不注意,直接隱匿在夜色中。
重然手掌碰到白瓷碗的時候,還一臉懵逼。
看着碗底黑漆漆一團,大喫一驚,痛心疾首道:“我爲你鞠躬盡瘁,你居然還想毒死我?”
“……不喫算了。”
餘驍想要奪她的碗,被重然一手格擋住,“比起餓死我還是喜歡毒死。”
別以爲她不知道,這成色一看就知道出自某人之手,要是直接扔了,某人還不得小心眼地給她記上一筆。
餘驍指節一勾,一縷內力躥上她的裙襬,繞着柔軟的腰際纏一圈,順着她的手臂爬到碗邊緣,一用力碗便落到他手中。
氣得重然大叫:“你怎麼能作弊呢?!”她現在沒有內力,自然是無法防範住他的內力作祟。
重然氣急了,飛身撲過來。
餘驍一手端着碗,伸直手臂,一手抵在她腰間,因着身高差距,重然怎麼都夠不到那碗。
“逗你的,這纔是。”
他手腕一轉,重然便落在他懷裏,轉了個角,纔看到放在內桌上的飯菜,還冒着熱氣。
重然坐下來,看見餘驍隨之坐在她另一側,疑惑道:“你也沒喫?”
“等你。”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喫,怎麼捨得讓她喫呢?
但是,好歹自己爲她做了這些,沒道理不讓她知道。
餘驍自認爲不是君子,也不是甘願默默付出的人,他做的事一向目的性很強。
他挑挑眉,望着喫得正香的少女,眼底蔓上一層柔情。
重然把臉埋在碗裏,聽着系統描述的雞飛狗跳,悶聲笑。